如今形勢,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本將這就上表朝廷,忠武軍對大唐忠心耿耿,我李可封絕無二心。”李可封大概還想再努力一次,爭取朝廷回心轉意,讓他坐上原州刺史之位。
但以現在的形勢看,希望渺茫。
他拿不出錢財去“孝敬”田令孜,在朝中又沒有什麼靠山,僅憑“忠心耿耿”四個字,隻怕他的奏表都送不到皇帝麵前。
軍議散去,四個隊頭都尋了過來。
見著陳玄烈,甚是親熱,“五郎一轉眼就成了咱忠武軍中的好漢!”
“不愧是陳軍使的孫子。”
四人年紀都比較大,滿臉溝壑中藏著深刻的滄桑,有人須發都是灰的。
其中兩人陳玄烈見過幾麵,紅臉大漢叫田克榮,鍋底臉叫楊重仁,另外兩個不太熟悉。
“諸位叔伯在上,小侄怎敢當。”陳玄烈持禮甚恭,也由衷的敬重他們。
年紀越大,越是顧念著情分。
“好了好了,閒話休敘,諸位回去之後當心,睡覺也須睜一隻眼,小心著了李可封的道,他要當刺史,我管不著,但不能拖我們下水。”陳奉先強調道。
田克榮道“我忠武軍傳了一百多年,就沒跟朝廷翻過臉。”
肅宗乾元年間,置陳鄭潁亳四州節度,平定淮西兵變後,朝廷將淮西納入其中,置陳、許、蔡三州為一鎮,改名為忠武軍。
自成軍之日起,便為大唐南征北戰,無愧於“忠武”二字。
陳玄烈眼角餘光一掃,忽然發現華洪在後麵跟著。
他跟李師泰關係親密,陳玄烈心有餘悸,使了個眼色,眾人紛紛離去。
華洪趕了過來,“五郎近日可好?”
“有勞華兄關懷,在下尚可。”陳玄烈有一句沒一句的寒暄著。
“少將軍有請。”
李師泰要單獨見自己?
陳玄烈一陣頭皮發麻,實在不想跟這叔侄二人靠的太近。
跟他見麵,無非又是畫大餅那一套。
“不知有何要事?”
“沒什麼要緊之事,也就軍中年輕一輩,多親近親近。”華洪神秘兮兮道。
陳玄烈望了一眼烏雲低沉的天空,似乎將有一場大雪,“少將軍好意在下心領了,然則家父傷病反複,須在下照料,實在沒有興致。”
軍中年輕一輩的佼佼者,也就李師泰、陳玄烈、華洪寥寥數人。
大部分都被李師泰籠絡了,加上剛才的軍議上弄得有些不歡而散,這種宴會不去也罷,眼下多事之秋,弄不好就是鴻門宴。
李師泰拿下陳玄烈威逼利誘,然後再威脅陳奉先也不是不可能。
沒什麼是他們不敢乾的。
“少將軍也是一片好意,我等兄弟背井離鄉,情同手足。”華洪為李師泰說起好話來。
陳玄烈心中一陣失望,原本對他高看一眼,想要好生結交一番,沒想到早就被李師泰的大餅迷了心竅。
“華兄所言甚是,我等許人同氣連枝,若不能上下一心,兄弟鬩於牆,定為外人所趁!”陳玄烈胸脯拍的山響。
華洪目光閃爍了一陣,笑道“既然叔父身體不適,就不強求了,孝道為先,改日再聚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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