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也好,人性隔著肚皮,勉強留下來反而是個隱患。
都如這個忠武老卒一般玩命,反而不現實。
掃了一眼留下的十幾號人,心中頓感安慰,經過此事,這群人算是死心塌地的跟隨自己。
“將兄弟們屍體安葬,受傷兄弟回營醫治。”陳玄烈振作精神,尋思著如何安置他們。
願意跟自己回返許州的,全部帶上,不願意回返的,要給他們尋個妥善之處。
這些人中有六個傷殘的,帶入軍中不太方便,也容易招人耳目。
戍期還剩一個多月,有的是時間安排。
回到營地,陳玄烈將瘸腿老卒和三名袍澤屍體火化了,裝入壇中,細心保存。
李師泰還在到處搜尋史懷操的蹤跡。
順著密道終於找到了史懷操的屍體和頭顱。
不過他也是聰明人,沒有伸張,也沒有追究,將史懷操的屍體秘密處理了。
濟元寺燒了一天一夜,沒死僧人和香客全都逃散了,裡麵的金銀也被席卷一空。
臨涇城重新恢複平靜。
經過此事,陳玄烈感覺自己在軍中的威望絲毫增長了不少,不僅魏弘夫、張勍這些隊頭對自己客客氣氣,連指揮使鄭全昭、孫令澤等人也客氣了不少,動不動還稱兄道弟……
史懷操之死自然瞞不過他們的眼。
敬畏強者一向是軍中傳統,這算是意外收獲。
李師泰近來也是能避則避,也沒邀請陳玄烈宴飲。
隻有華洪走動比較頻繁,也帶回各種消息,“近日周寶不知何故調集萬餘步騎。”
“神策軍動了?”陳玄烈一陣驚訝。
李師泰避著自己,幾次軍議都沒有去。
華洪一五一十道“非但神策軍,連朔方的淮南軍也動了,三千人馬南下……”
淮南軍從朔方南下,那就是直奔原州而來。
如今天寒地凍的,嗢末、回鶻、黨項都安分了,周寶如此大動乾戈,目的再明顯不過,肯定是衝著忠武軍而來。
彆人不知道史懷操被殺,他怎會不知道?
樹欲靜而風不止。
田令孜是神策軍中尉,周寶身為節度使,卻出身神策軍,基本就是他的爪牙。
“朝廷應該不會明著對咱們出手,西北邊境可是鋪著幾萬關東各鎮士卒,連魏博的人馬都有,兔死狐悲……”周庠神色淡定道。
“不錯,我忠武軍一沒有作亂,二沒有造反,周寶憑什麼攻我?”陳玄烈放下心來。
魏博那幫大爺,沒事都要一蹦三尺高,如今神策軍與關東戍卒內訌,他們肯定坐不住,除了魏博,還有昭義、義成、感化、天平諸鎮。
若論天下各藩鎮誰的名聲最差,肯定是徐州的感化軍。
龐勳之亂前,還有銀刀軍之亂,一言不合就做掉節度使。
本來千裡迢迢從關東各地跑來喝西北風,一肚子怨氣,朝廷還動起手來,這幫人不造反才是怪事。
朝廷再亂、再昏聵,也不會出此昏招。
周寶應此舉應該隻是震懾,讓忠武軍不要太猖狂。
“李都將也是如此認為。”華洪笑了一聲。
一提起李可封,氣氛頓時有些低沉。
這廝很長時間都沒露麵了,也不知身體扛不扛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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