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庠道“看來是周寶有嚴令,不得交戰。”
忠武軍在他的地盤上出事,第一個倒黴的就是他。
陳奉先叫喊了一陣,無人應答,也就悻悻的退回。
好在經曆此事後,神策軍沒有再跟隨了。
忠武軍原本的路線是順涇水而下,再過邠州,進入關中。
但涇州是周寶大本營,為了以防萬一,李可封下令直接向東,進入邠寧鎮內,然後南下至邠州獲得朝廷的糧草補給。
淮南軍在忠武軍進入邠寧鎮內後,也退了回去。
但不是因為懼戰,而是因為大雪……
胡天八月既飛雪,眼下正是三九隆冬時節,滴水成冰,寒風如刀。
人還能忍受,戰馬卻一匹一匹的凍死。
即便沿途有小城可以休整,這麼冷的天,軍中還是有人凍死。
凍傷之人不計其數,手腳腫的如同蒸餅。
但士卒們歸鄉心切,也沒什麼怨言,陳玄烈心中暗暗佩服忠武軍的意誌。
將凍死的馬熬成肉羹,每個人都能喝上一口。
不過仍然不夠。
陳玄烈向陳奉先建議道“即便走到邠州,隻怕沒幾個人能站著,邠州距許州數千裡,如何抵達?”
“你有何計策?”
“不如分出強壯士卒先行,去邠州求取糧草、冬衣、凍傷藥,押送回來,再分出一隊遊獵。”
這時代人少獸多,即便是冬天,也有狼群狐狸鹿羊等野獸。
除了肉食,皮毛也能稍微禦寒。
陳奉先道“我親自去一趟邠州。”
“隊頭去了,若李可封叔侄再起什麼心思……”周庠提醒道。
陳玄烈搖搖頭,“如今我們除了返回許州,再無其他選擇,不如父親留在軍中,兒走這一遭?”
已經從原州退出來了,再回去,估計連大門都進不去。
“你留下多與其他隊的老兄弟們親近親近,放心,去邠州的路為父熟悉。”陳奉先堅持己見。
他決定的事,一般難以更改。
陳玄烈隻能同意。
父親永遠向著兒子,陳玄烈知道他是在製造機會,拔高自己的聲望和地位。
這年頭牙兵想要爬上去有兩條路可走,一則,上麵有人,家中有財,打通各種門路,二則,憑武勇獲得聲望,提高在軍中的影響力,獲得士卒的支持。
朝廷不得不封賞。
就像現任的魏博節度使樂彥禎一樣,獲得魏博牙兵的支持,做掉了上任節度使韓簡。
很多牙將也是這麼爬上去了。
陳家的現狀也隻能走這一條路。
向李可封稟報一聲,陳奉先就帶著三十騎先去了。
大雪茫茫,望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雪幕中,陳玄烈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此行邠州隻怕不會這麼簡單……
“五郎……今日抓到幾個斥候。”華洪一臉過來。
“斥候?”陳玄烈沒太在意。
“領頭的叫楊行湣,淮南軍,險些凍死,還是看在同為大唐將士的份上,救了他們。”華洪一向心軟,當初抓到史懷乾沒殺,也是出於他的建議。
若遇上其他人,隻怕這些淮南軍早就葬身在冰雪之中。
“楊行湣?”陳玄烈隱隱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兒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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