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庠很快就想通了。
陳玄烈道“我這就去。”
周庠目光一閃,“不,此事我等不必以身返險,先聯絡親近之人,然後鼓動全軍,推李可封叔侄在前,萬一將來……有瓜葛,也牽扯不到我們頭上,聯絡其他隊頭之事,我去即可,五郎先不露麵。”
謀士就是想的長遠。
如果自己冒頭,事情不成也就罷了,大家一起客死異鄉,但若是成功,將來朝廷追究下來,李可封肯定要把自己推上去當擋箭牌。
而且一開始就表現的太有野心、太急躁,不是明智之舉。
反複橫跳之人,大多沒什麼好下場。
“多謝!”陳玄烈心中一暖。
“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去。”周庠披上一件短褐就出門了。
陳玄烈一個人在營中等待,此時此刻,最擔心的就是父親陳奉先,也不知道現在如何了。
亂世之中最寶貴的就是家人。
如果他出了事,陳玄烈什麼都沒了,隻能一條道走到黑,跟朝廷乾到底。
才等了半個時辰,周庠就回來了,“幾個隊頭早有此心,隻恨無人出頭而已,皆言若不能攻破邠州,我等不是凍死便是餓死。不用我等聯絡,他們自去拉攏其他人。”
“如此便好。”
生存危機麵前,以前的雞毛蒜皮全都要放下,眾人也是前所未有的團結起來。
現在就等李可封、李師泰叔侄二人的態度了。
陳玄烈並不擔心,隻要士卒間達成共識,李可封這個都將隻能順勢而為,不然連他都有可能性命不保。
牙兵可不是秦漢魏晉時苦哈哈的軍奴。
上司若不能照顧到他們的利益,管你是節度使還是刺史,轉眼就人頭落地。
陳玄烈繼續與周庠商議細節。
不到一個時辰,帳外便喧嘩起來。
“朝廷不仁,就休怪我等不義!”
“直娘賊,我等背井離鄉為朝廷戍邊三年,風裡來雨裡去,朝廷未有賞賜也就罷了,糧食冬衣鹽都要克扣,如今更是要置我等於死地,天下寧有此事乎?”
“龐勳能從桂林殺回徐州,我等便不能殺回許州麼?”
“殺回許州做甚?長安不就在眼前麼!”
陳玄烈都沒挑撥鼓動,便立即群情激憤起來,可見士卒心中早就壓抑多時,動手是大勢所趨,陳玄烈和周庠隻是往滾油上灑了一點火星。
“打破邠州,奪取糧草!”這時田克榮粗豪的聲音響起。
鏘、鏘、鏘……
帳外響起了一片拔刀聲,“打破邠州,奪取糧草!”
聲音響徹在寒風之中。
田克榮又道“請李都將率領我等起事!”
士卒們跟著呼喊“請李都將率領我等起事!”
陳玄烈心中生出荒誕感,有李可封這個上官,也算是件好事,完全沒什麼心理負擔,該怎麼坑就怎麼坑。
周庠也是一臉古怪之色。
“李都將、李都將……”陳玄烈也大喊著走出營寨。
“李都將、李都將……”
士卒呼喊聲震天,李可封想當縮頭烏龜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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