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烈以前聽郭琪說過,崔安潛好名,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雖說多少有些表演成分,但至少他還願意爭取人心,這年頭很多高高在上的人都懶得向下望一眼。
這麼多甲士在場,挾持崔安潛已不可為,陳玄烈準備回去再等時機。
剛一轉身,就被一人攔住,“五郎何怯也?”
周圍七八名大漢形成了一個半包圍,目光銳利如刀,看他們的身板和氣勢,明顯就是老卒。
“你是何人?”陳玄烈盯著這人,一對三角眼中冒著寒光,暗自尋思沒見過此人。
“五郎若是願意動手,我等願助一臂之力!“三角眼笑道。
這句話一出口,令陳玄烈有種毛骨悚然之感。
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對方的眼皮子底下,甚至還知道自己想要乾什麼。
幾乎完全陷入被動之中。
王建真有這麼厲害?他隻是一個列校,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能耐。
“你們究竟是何人?”陳玄烈如芒在背,感覺自己就是一顆棋子,被人隨意操控著,無論怎麼走,都逃不開彆人的控製。
“我等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助閣下一臂之力!”對方眼中已經冒起了殺意。
幾人不知不覺間散開,堵住了陳玄烈三人所有的後退路徑。
其中四人還揚了揚手中的一個包袱,露出裡麵發著寒光的箭頭,竟是一把小型的弩機。
陳玄烈額頭滲出冷汗,許州是龍潭虎穴,自己早已深陷絕境而不自知。
“我偏不信你等敢動手!”田師望躍躍欲試。
陳玄烈一把按住了他,如果對方手中沒有弩還能搏一把,現在這種環境,對方人多勢眾,早有準備,根本沒任何機會。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為何自己的一舉一動對方這麼清楚?
陳玄烈仔細思索著,回想著從入城開始的一切細節。
越想越是心中發寒,結論隻有一個,陳田兩家有內鬼!
也就是說,陳田兩家有人暗中投靠了王建背後的人……
不然無法解釋自己一入城,就被李師泰盯上了。而今日自己剛動身,對方就找上門來了,天下哪有這麼巧的事?
那麼這個內鬼是誰?
陳玄烈腦海中閃過一個個熟悉的麵孔。
如果沒猜錯,佯攻大獄引蛇出洞之策也早被對方識破了。
“哦?諸位知曉在下要做什麼?”事到如今,驚慌失措沒有用,隻有鎮定下來,方能尋到一線生機。
“無論足下要做什麼,我等都會出手相助。”那人嘴角掛著一抹冷笑。
仿佛貓兒在逗弄老鼠。
越是危險的時候,陳玄烈反而頭腦越發清晰,好歹前世也玩過辦公室政治,勾心鬥角了十幾年,雖不算高手,但也算略有心得。
堂弟崔玄濬說過,閹黨想謀奪忠武軍的兵權,被崔安潛阻攔才沒有得逞。
那麼……隻要除掉崔安潛,忠武軍的大權才會落入他們手中……
到時候上麵追查下來,可以推到陳家頭上,而且自己有前科,桀驁不馴,正好當替死鬼,牙兵作亂,殺節度使崔安潛,不關他們閹黨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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