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心有所感,循著目光朝陳玄烈望了過來,嘴角一笑,竟然主動靠了過來,“若為宋威兼並,五郎將無立足之地也,不如作他一場如何?兄弟們自會響應。”
陳玄烈一口老血險些噴他臉上,自己準備忽悠他先上,沒想到這廝來勸自己先上。
還真是英雄所見略同……
由此可見,這廝相當雞賊,並非表麵上看起來那麼魯莽……
能在唐末亂世中殺出來的人,哪一個是胸大無腦之輩?
狂也要狂的有分寸,不然就是自尋死路。
“孫兄這話就不對了,小弟隻是一個隊頭,名聲不顯,孫兄為軍中牙校,向有威望,振臂一呼,應者雲集,豈不比小弟強些!”
“嘿,五郎謙虛了,也罷,不如你我兄弟同起如何?”孫儒眼神一閃一閃的。
作亂也能提升威望。
忠武士卒心中憋著怨氣,有人帶頭,就有極大的提高在軍中地位。
陳玄烈自己也是經過邠州一事後,得到了士卒的擁護,才有如今的地位。
這一優良傳統,一直延續到幾十年後趙大的陳橋兵變……
從孫儒眼神中,能看到他對權力的極度渴望。
“可!”陳玄烈點頭。
“那就一言為定!”孫儒滿意而去。
宋威的牙纛已經立在大營之外,牙纛之下,一將金盔金甲,灰髯隨風飄動,在一眾甲士的簇擁下威風凜凜,就等著張自勉出營迎接。
而此時的張自勉有些猶豫,因為所有士卒都望著他。
宋威這是欺負上門了,隻要張自勉出營迎接,就等於低了宋威一頭,那麼二三十年積累的威信會蕩然無存。
一個沒有威信的大將,以後也就休想指揮牙兵牙將了。
清流一係中能征善戰的大將已經不多了,張自勉失去權勢和威信,是對清流一次重擊。
所以對方沒給他留絲毫退路。
這個時代,隻要走錯一步,就會步步錯,永遠沒有翻身的機會。
“張將軍何在?”對方的騎兵在營前張牙舞爪大聲叫囂。
陳玄烈望著孫儒,孫儒也望著陳玄烈,似乎都在等對方先動。
就在此時,一人暴喝而出“你等算什麼東西,安敢在我忠武軍麵前如此張狂!”
陳玄烈定睛望去,卻是自己耿直的父親陳奉先,心中頓時五味雜陳,他這麼一弄,打亂了陳玄烈的所有部署。
但親爹上了,兒子不能不上。
掃了一眼周圍,孫儒伸出大拇指,一臉玩味的笑容。
張自勉神色複雜,卻也沒有製止。
楊複光倒是一臉讚許之色。
陳玄烈索性跟著跳出來大聲喊道“上將軍破賊有功,對大唐忠心耿耿,豈能受爾等輕辱!”
身後田克榮、田師侃、周庠、仇孝本等人率本部士卒提著刀盾跟了上來。
“欺人太甚,爾等視我忠武軍無人耶?”李師泰提著那把陌刀仰天大吼。
他這一吼,更多的人跟了上來,連張勍也大吼連連的跟著出營。
“你等何人?”營門前的幾騎吃了一驚。
“忠武,陳玄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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