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有命,怪不得他人,眾軍聽令,殺一個忠武軍,賞一斛糧一匹帛!”崔君裕嘶吼著。
天平軍再次彎弓搭箭。
陳玄烈舉起橫刀狂呼“散開,隻要衝過去便是他們的死期!”
“殺!”
忠武軍的戰術素養自然不會比天平軍差,都是戰場滾出來的老卒,麵對弓箭,沒有絲毫慌亂,有人甚至在馬上側轉身體,藏在馬腹上,還有人抱住馬頭,儘量將身體埋低。
陳奉禮帶著幾名陳田兩姓的人主動擋在陳玄烈前麵。
咻、咻——
天平軍的第二波箭雨到了,受北風影響,隻射翻了十幾騎。
“叔父!”陳玄烈望著陳奉禮肩膀上的羽箭。
“無妨!”陳奉禮一把從甲胄上撤下帶血的箭矢,咧嘴大笑,“兒郎們殺過去,片甲不留!”
“殺!”
狂奔的馬蹄猶如山洪,士卒的怒吼仿佛雷霆,分散的騎兵重新聚合,化為一道長戟,狠狠刺向天平軍。
凶悍、猛烈,如同猛虎下山。
百戰精銳,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
弓箭射程大概兩百步左右,戰場上騎兵最多給對方三射的機會,如今已經兩射了。
要麼他們咬牙再射一次,要麼迎頭衝上,硬碰硬。
忠武騎兵來勢極其凶猛,不會給他們逃竄的機會。
因為騎兵掉頭需要時間,戰馬加速也需要時間。
崔君裕也是狠人,當機立斷,大吼一聲,“殺!”
然後一馬當先,躍出本陣,天平騎兵互相看了一眼,前排的咬牙跟上,但後排有近百騎卻掉頭逃走了。
士卒也是人,崔君裕連自己人都殺,肯定傷了軍心。
見忠武軍排山倒海地動山搖的氣勢,也就心生懼意。
二十年前,忠武黃頭軍便勇冠天下。
到了如今,更是烈火烹油一般,唐末曆史大勢,一大半是由忠武軍造就的。
一見到有逃兵,陳玄烈知道此戰必勝!
烈風呼嘯,慘叫連連。
李師泰與幾十騎頂在最前麵,兩股騎兵交錯而過,陌刀過處,人馬俱碎。
連剛才不可一世的崔君裕都被掃下馬來。
一個回合,天平騎兵被斬殺五十多騎,剩下的騎兵見崔君裕落馬,驚慌四散奔逃。
“追,一個都不要放過!”陳玄烈怒道。
做人要講誠信,說斬儘殺絕就要儘量做到。
騎兵分成三隊各自追殺去了。
陳玄烈走到崔君裕麵前,這廝右腿摔斷了,在地上爬著,知道逃不了後,乾脆肚皮一翻,掉轉身來,望著陳玄烈,“告訴你一個秘密,換我一命如何?”
“你還有秘密?”
“當然有。”
“那就快些說出來,給你一個痛快,為你我都省些力氣,不然你想死都不容易,我有的是辦法從你嘴中撬出秘密!”
崔君裕大笑,“願賭服輸,罷了,告訴伱也無妨,我這路人馬是特意看住你們,真正動手的另有其人,他們三日之前就已經出發了!”
“多謝!”陳玄烈眉頭緊鎖,下一刻,寒光自戰馬上傾瀉而下,一抹血光綻開。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宋威這廝原來早有準備。
老而不死是為賊,他若將這些內鬥的小聰明用在正途上,隻怕沒有草賊之亂。
陳玄烈望著烏煙滾滾的天空,畢竟自己隻是一個營指揮使,手中掌握的力量當然不能跟宋威比,能做到這一步也算仁至義儘,楊複光怨不到自己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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