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好不容易回到自己郊外的小茅屋後,天已經微微亮了。
她一身疲乏剛推開門,腳步一頓,眼神立即警惕起來,她慢慢走近。
推開門的那刹那,一根竹棍十分淩厲地揮去。
那人閃身,輕鬆躲過了阿辭的這一招。
看清來者後阿辭才微微鬆口氣。
“是你?”
來者薄紗遮麵,看不清楚容貌,但是阿辭根本不在乎,因為這個人當初可是將她從亂葬崗裡帶回來的人,還為自己療傷刮毒,雖然自己的修煉功力不及以前,但是好在撿回了一條命。
此人是個啞女,但是醫術卻十分了得,因為她,阿辭也漸漸重塑了靈脈。
啞女比劃著手勢,阿辭了然,將竹棍放在牆角後倒水喝,“我昨夜去了義莊,天黑了我摸著回來的。”
說完,剛喝了口水,啞女走向她為她掐脈,阿辭一驚,隨後便是輕鬆,“沒事兒了,已經好很多了,你什麼時候來的?”
啞女比了個手勢,阿辭了然,“那你來的挺早的。”
說罷間,啞女便開始將那些藥儘數放在桌子上,阿辭看著,“這些藥多了好多。”
啞女點點頭,隨後便開始麵露難色,她比劃著手勢。
“你要離開?去哪兒?”
啞女沒有回答,阿辭也索性不問了,反正她與啞女之間也就救命之恩,啞女少知道一些自己的事情,自己也少知道一些啞女的事情,或許將來對雙方都有好處。
如果她猜得沒錯的話,趙扶桑說不定已經去找李盛年了,到時候自己去看看,說不定也能知道一些李盛年來這裡的真實目的。
啞女走後,阿辭收拾收拾東西,打算先睡一覺,差不多的時候趙扶桑會找上門來的。
她盤腿坐在床上,開始運氣於全身靈脈。因為體內還有三根蝕骨釘還未取出,修煉受阻,即使能夠施展一些皮毛的術法,但與以前相比還真是差遠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記憶好像回到了兩年前。
少年笑容明媚小心翼翼試探性地牽著她的手,柔聲喊著自己王爺。
可是畫麵猛地一轉之下,卻是滿目瘡痍,鮮血遍布在她的雙手,自己全身的衣袍被血色渲染成畫,接著就是一紙沾著她鮮血的和離書,上麵的字字句句都深刻地印在她的心裡。
那帶來的疼痛就連蝕骨釘都不及。
驟然間,她猛地睜開眼睛,心腔之中不斷跳動著的心臟,那如鼓聲一般的聲音撞擊著她的耳膜。
她深吸一口氣。
眼眸變得深沉無比。
凡是背叛過她的,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夕陽漸落,阿辭補完了覺,就聽到了趙扶桑的聲音。
來了。
她悠悠起床將門打開,隻見趙扶桑在大門外就開始叫她的名字,隨後更是輕車熟路地開門走了進來,阿辭微微挑眉,這個小子,還真是和自己太熟了。
她抱著手,看著他。
“阿辭,阿辭,快,出大事了。”
他的神情有些急迫,言語更是在催促著自己。
阿辭慢條斯理,不急不慌地說:“看你這著急忙慌的樣子,難不成是凶手找到了?”
趙扶桑立即就像是霜打了的柿子一般,蔫兒了。
“沒有,凶手還在找著。”隨後他上前,眼神明亮,“但是離找到凶手不遠了。”
“那你找我作甚?”
“當然是來找你一同查案。”
阿辭一笑,帶著些許的自嘲:“查案?我一介漂泊之人能查什麼案?”
趙扶桑找了個院子中的椅子坐下,隨後就說到:“阿辭,你就彆謙虛了,上一次的屠戶案,還是你幫我破的。”
他這樣一說,阿辭倒是也能夠理解他半分。
屠戶案她之所以會出麵,也隻不過是屠戶家的小兒子誤拿了修煉用的冰晶,而且死的人剛好就是他的那個小兒子,阿辭隻是去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所以才會和趙扶桑相識。
那個時候趙扶桑可是把她當成嫌疑人去審訊的,她平生最討厭被人誤會,索性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罷了。
哪裡談得上什麼幫他破案。
不過那個孩子的壽命將至,自己親手送他一程罷了。
她的眸色微微變黑,麵上揚起笑意。
“上一次也隻不過是碰巧,都說了山水有相逢,再說,我就要離開了。恐怕幫不上小趙大人的忙了。”
她收拾著院中曬著的藥材。
趙扶桑一聽她要離開了,有些錯愕,“你要走了?去哪兒?”
阿辭笑著,淡然地說著:“去要債。”
趙扶桑眉頭微微擰了起來,“要債?”
阿辭起身看著他,“是啊,好多人在我這裡欠著債呢,我總要在我死之前將那些債要回來不是。”
趙扶桑看著那些藥草,他知道阿辭的身子不好,一個男子,瘦瘦小小的,體格還沒有半個他大。
“是不是那些人不還債你才會沒有錢買藥的?”
“是。”
“阿辭。”
“何事?”
“我給你錢,你把身子養好了再去要債吧。”
阿辭眉眼一抬,眼眸之中的狡黠被悄然掩埋,“好。”
也正好,找到下一個修煉水晶,也需要寫時日。
趙扶桑在路上說道:“昨天夜裡的那個人,他們管他叫李大人,來自甲衙所。”
阿辭聽著,隨後問道:“你認識他麼?”
“不認識。”
那便好辦了。
她的下一步目標便是找到另一塊水晶,隨後把體內的剩下的釘子取出來,然後.....去西荒。
李盛年既然在這裡,那麼或許正是她去西荒的唯一機會。
西荒的暗探聽命於她,她得儘快與那些暗衛兵團取得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