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潮濕的牢獄中隻剩下一抹淡淡的光灑在黑色地磚上,那好像是她視線之中的唯一一抹光亮。
阿辭歎了口氣,抬頭看著綁在自己身上的那些鎖鏈。
有了這件事情,李盛年恐怕還是會對自己有所懷疑,還是得儘快讓他把注意力從自己的身上移開,必須讓他相信,長夏早就已經死了。
她首先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趙扶桑。
趙扶桑不是一直跟在李盛年身邊麼,或許可以讓他混淆一下視聽。
不一會兒,那抹光亮逐漸消失,牢獄之中又隻剩下一片黑暗,阿辭閉目養神。
慢慢的,屋簷上接連響起了雨水敲擊瓦片的聲音,聲音越來越密。阿辭緩緩睜開眼睛,看著那唯一的窗欞,漸漸聽到了雨聲。
雨聲淅淅瀝瀝越下越大,不時還亮起幾次雷光,接著便是劈天之雷。
瓦片之上除了雨點聲,其次還摻雜著幾聲腳步聲。
李盛年,你真是好樣的。
撬不開我的嘴,就拿彆人來試探我。
阿辭嘴角揚起微微的弧度,眼眸之中滿是譏諷之色。
果不其然,腳步聲緩緩走近,漆黑的環境下,雷光忽閃忽滅,她看清來者。那把匕首還釘在自己手上,她根本動彈不得,隨即她看著來者,問道:“你是誰?是李大人派你來的?”
那人走近她,冷笑一聲:“你來自妖都?”
阿辭神色一肅,不是李盛年派來的?
“與你何乾?”
“你和李盛年是什麼關係?”
阿辭聽著聲音,好像是個男子,而且年紀與她相差不大。
看來是個賞金獵人。
“你說你們這些賞金獵人,下手之前也要看清你殺的人是誰對不對?”
那人沉默了許久,隨後揮手便將周圍的燭火給點上了。
看來還是一個新入行的。
她微眯著眼,看著來者,玄衣玄色麵具,那身上起碼得裝著很多的暗器。
那人好像是看見了阿辭的模樣,有些愣住,“你是......男的?”
阿辭低頭看著敞開的胸膛,以及上麵已經乾涸的血,“不明顯麼?”
那人微微將頭偏向一側,隨後就要走。
“這位壯士,這位壯士,好歹咱們也算半個同行,把我放下來吧。”
和李盛年有仇,那豈不是和自己是朋友。
半個同行,難道他也是賞金獵人?
瑞羽最終還是將他給放開了。
但是那釘入身後樁子上的匕首,他看了眼瘦小的男子,隨後說道:“可能會有些疼,你忍......”
他話還沒說完,隻見男子直接就將刀子給拔了下來。
傷口沒有了刀子堵住,血洞之中頓時冒出血來。
瑞羽站在一旁,看著他。
阿辭倒吸著涼氣,迅速將衣角的布料給撕開包紮好後,還感歎了句:“看來需要很長時間去恢複了。”
瑞羽問道:“你犯了什麼罪?”
阿辭癱坐在地,忍著疼痛將外衣脫去,瑞羽看著那些疤痕不免有些心驚。
他心中想到:這麼多疤痕,竟然還沒死?這個人的命可真硬。
阿辭看著他,隨後伸出手來說道:“你身上應該有藥吧?”
瑞羽點點頭。
“好人幫到底,借點藥來用用。”
瑞羽有些遲疑,“為什麼?”
“你今夜來是專門來殺李盛年的吧。”
瑞羽一愣,也算默許了。
阿辭看著自己的傷口,“我也是。”
瑞羽一聽,蹲下看著阿辭,語氣有種明顯的興奮,“真的?”
阿辭點點頭,“但是失敗了,就被他折磨成這樣了。”
瑞羽聽罷,開始為阿辭療傷,“看來你也不行啊,這都會被抓到。”
阿辭一聽這話有些不樂意了,“怎麼?莫非你很厲害?”
他輕笑一聲。
阿辭倒是有些意外,她很少聽到有殺手會笑的。
“他不會是你的第一個任務吧?”
“是。”
這個人雖然看起來很好騙的樣子,但是光是手上沒有任何的兵器,應該是暗器出類拔萃,才會在眾多殺手角逐之中脫穎而出。
由這個人來殺李盛年,勝算應該會.......大吧。
“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阿辭從一陣酸乏之中悠悠回神,動了動身子,不愧是殺手的藥,好的還真快。
起碼能夠動了。
阿辭起身穿上衣服,“你叫我阿辭就行。”
瑞羽點點頭,抱拳,“辭兄。”
阿辭也回了他一個抱拳之禮。
“辭兄,馬上就要天亮了,咱們先出去,等日後有機會,咱們一起合作,殺了李盛年之後,賞金平分,你看如何?”
阿辭:若是你真的殺了李盛年,本王謝謝你還來不及。
可是眼下她又很需要錢,於是她點點頭,“好。”
阿辭這個時候問道:“我該如何稱呼你?”
“瑞羽。”
阿辭不禁扶額,這個家夥還真是一點心眼子都沒有,這個樣子是怎麼通過殺手考核的。
兩人剛出牢獄,突然,四周猛地圍上來一群人。
黑衣紅木麵具,腰間的火紅狐狸令牌讓阿辭不禁微微攢眉起來。
火狐部落的人。
今日是什麼日子,怎麼都衝著自己來了。
火狐部落與長夏是世仇,可以說是水火不容,當初長夏也曾經懷疑過當日入侵的叛軍當中是否有火狐部落的人。
瑞羽當下手負在身後,順便將阿辭護在身後,隨即悄聲對她說道:“他們是火狐部落的人,你現在靈力微弱,躲於我身後,我帶你衝出去。”
阿辭倒也是毫不客氣,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少年,靠你了,他們的弱點是遠攻,你可以的。”
瑞羽點點頭。
玄色麵具之下,少年猛地化影衝了出去。
阿辭連忙退回牢獄之中。
聽著外麵激烈的打鬥之聲,她的心也漸漸提到了嗓子眼。
這些人不應該是衝著她來的,如果三王和五王的消息沒錯的話,長夏應該在這個世間早就死了,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