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辭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就見到妖都的人。
儘管她一直在心底和自己說,不管是誰,不管發生何事,她已經不再是長夏,那個風光的長夏王爺已經死了,但聽到妖都的名字,自己的手和心還是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心底不僅是害怕,更多的是麵對那段屈辱的記憶,她擔心會控製不住自己。
她跟在趙扶桑身後,負著手,一身簡衣儘顯淳樸。
快到甲衙所時,路上停著的華麗的車馬,還有紅甲士兵威嚴地護在周圍。
陣仗很大。
“辛衙所,趙扶桑。”
趙扶桑舉起令牌給那些攔著的士兵,隨後他繼續說道:“這是府衙中的仵作。”
兩人剛進來,緊接著的李盛年也進來了。
阿辭扭身一看,看來傷好的差不多了,都能下床走動了。
李盛年盛氣淩人地走過兩人身邊,絲毫沒有將眼神放在兩人身上,徑直朝著大堂走去。
看這著急的樣子,看來此次前來的人對他很重要。
阿辭上前,站在人群之中。
抬眼看著高坐在尊位上氣定神閒地喝著茶的人。
李盛年站在他跟前,隨後微微側首示意手下關門,門戛然關閉後,阿辭再也看不見裡麵的情況。
看來李盛年果然還是和三王五王聯手了,那麼.......
對於李盛年,她也不必顧念什麼以前的情分了。
她負手望著那些紅甲士兵發愣,趙扶桑感歎著:“看來這李大人的身份的確不一般,這個案子也不一般,居然把妖都的大官都給找來了。”
阿辭問道:“你知道那個大官?”
趙扶桑搖搖頭,“不知道,但是看外麵的那些陣仗就可以看得出來這個來自妖都的大人的身份一定不簡單,你知道嗎?那些是以前長夏王爺的紅甲軍隊。”
阿辭嘴角勾笑,“你還知道紅甲軍隊?”
趙扶桑很是自豪,有些得意地微揚起下頜,那眼睛明亮,目光所至都是向往之色,說道:“我曾經還跑去了妖都參加長夏王爺的征兵之禮,結果,王爺沒瞧上我。我此生最大的心願就是再見一次王爺,然後和她學功夫,拜她為師,和她一起護炙汐域常寧。”
阿辭微微愣住,心底不覺發笑,這廝還來參加過招兵之禮?
幸虧當時自己沒有選中他,要不然的話.........
“你家裡人會同意你去參軍?”
趙扶桑頗為遺憾,落寞之色轉瞬即逝,“也不是,我就是我爹的一個私生子,就連家族族譜都上不了,我爹把我丟在這裡,一丟就是幾十年,我也就習慣了。不過,跟隨王爺之事,是我畢生夢想,你知道長夏王爺吧?”
阿辭淺淺笑著,“不認識。”
趙扶桑有些吃驚,“長夏王爺頗負盛名,你居然不知道?”
“可能我知道的和你知道的不是同一個人,我所聽到的長夏是一個極其自負之人,眼高於頂........”
“他們肯定是胡說的!”阿辭還沒說完就被趙扶桑給打斷了,她看著趙扶桑有些生氣和憤怒,一時間竟然有些愣住。
“那你說,為何現在四洲八荒皆沒有了她的消息?是你被騙了。”
趙扶桑剛開始有些愣住,但很快就開始打斷了心中的這些想法,直接說道:“不,不會的,長夏王爺絕不是你所說的那樣,她一定是有苦衷的。”
“他們不是說當年的妖都之事,長夏已經死了不是麼?”
“不是!她沒死!那麼厲害的一個人怎麼會那麼容易死掉?!”趙扶桑的情緒有些激動,甚至於帶著低聲的怒吼,但意識到麵前的人是阿辭後態度便柔和了許多。
“你不要聽外麵那些人胡說八道,王爺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說罷他微垂著頭走了。
背影頗為落寞。
阿辭站在院中,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嘴角一邊勾起弧度,眼睛裡麵滿是譏諷,她的聲音更是冷漠非常:“這世間哪裡還會有什麼純良至善之人。”
“不過都是為利而來為欲而去罷了。”
說罷間,院中的落葉緩緩飄落,烏瑰冷不丁的出現,“你今日倒是挺深沉的。”
阿辭看了他一眼,隨即視線再次放在紅甲士兵上,“沒什麼,隻不過對於今日的陣仗有些驚訝罷了。”
烏瑰聳聳肩,抱著手,跟隨著阿辭的視線看著那些紅甲兵,“你看他們作甚?”
阿辭目光緩緩變得深沉起來,“就是不知道咱們的寧老板看到他空寂的後半生會作何感想?”
話畢,門就被打開了,阿辭聞聲回身一看,院中的人,紛紛恭敬彎腰拱手行著大禮,隻剩下阿辭站在角落的樹下看著裡麵的人走出來。
此人阿辭以前在三王身邊見到過幾麵,是三王身邊的一個小小跑腿的,但是看著如今的裝束和出行的陣仗,應該也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官了吧。
不過身後的李盛年好像對誰都是這般樣子,冷著個臉絲毫不給這個‘大官’一點麵子。
看樣子他們應該是要去找金山了。
阿辭悄悄跟在兩人那些人身後。
他沒有經過那些毒靈花,反而進了密道裡麵。
那個小官很是興奮,根本掩蓋不住神情上的貪婪之色。
真是令人作嘔。
可是等了許久後,隻剩下小官的怒吼聲,“誰!究竟是誰!給我查!給我狠狠地查!”
阿辭順勢將躲在暗處的寧老板給推了出去。
看著這麼多人的寧老板早就被嚇得魂飛魄散,瑟瑟發抖,祈求著原諒。
李盛年沉著臉站在一旁,他的身後是他的那些下屬,而周圍就都是那個小官的紅甲士兵。
小官明顯已經氣極了,直接將寧老板劈成了兩半。
阿辭在暗處靜靜地看著那人。
下一個死的,就會是他了吧。
李盛年,可能又要借你的手除掉一些眼中釘了。
一個小官,死了,金山沒了,到時候也就死無對證了,三王不得氣死。
隻聽得那小官猙獰著臉,命令著李盛年,“給我查!把我的金子找出來!”
李盛年擰眉,麵色十分不悅,“你以為,你是在跟誰說話?”
那小官開始發怯,但又礙於麵子,隻得說:“怎麼?李大人這是根本沒把本官放在眼裡!若是讓三王知道了,不知道西荒會如何?”
李盛年逼視著他,李盛年的怒意不顯於色的時候就足以知道他現在可以一瞬間將眼前這個囂張的人給殺了。
可是或許是聽到了西荒,李盛年微微扭身,選擇視而不見,“金子是不是你的,你很清楚,我的任務是來這兒查案,毒靈花既然已經找到,那我的任務便完成了。”
說罷,扭身就走了。
隻留下那個小官在那裡無能狂怒。
阿辭看完了這場戲,緩緩退去。
“大人好像很喜歡這些花?”阿辭負手淺笑地看著李盛年等人在那裡挖那些毒靈花。
李盛年微微抬眸,隨後便是上前將抓住她的手將她拉走了。
“大人,大人,男男授受不清,你這樣會讓人誤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