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竹林之中的瘴氣越來越重,厚重的霧氣之中少年彎腰劇烈咳嗽著,阿辭親眼看著那瘦小的身子猛地倒下。
她飛速穿越竹林,在打開靈力間,那瑩光在白霧之中化作一抹微光亮起。
阿辭不知道為何她心底會有個聲音一直在叫囂著要救下這個人。
好像救下他就如同,救下了當初身處在絕望之中的自己。
烏瑰看著阿辭懷中的稚嫩少年,問道:“你救他乾嘛?”
阿辭沒有說話,隻是掐著少年的手摸著他的脈象,這時,烏瑰立即凝重地說道:“阿辭,等等,你快看一下。這孩子好像不太對勁。”
阿辭聽聞,向烏瑰所指方向看去,隻見那孩子纖瘦的後脖頸上有著一個蝴蝶狀的紋身,如同一隻蝴蝶展翅停歇在他後脖頸上。
他的皮膚白的不像話,就不像是一個正常人的膚色。
烏瑰說的沒錯,這孩子的確不太對勁兒。
阿辭示意著烏瑰讓其穿身到這孩子身上。
於是烏瑰才穿上去,他就驚呼:“這孩子太弱了,甚至比你還弱。”
阿辭神色陰鬱,不言一語,隨後便沒再說話,出了那片竹林。
‘小孩’在身後走著,不時問道:“阿辭你真的要救下他,他常年生活在瘴氣之中,五臟肺腑早就已經俱損無力回天了,說不定今夜就會.......”
可誰料,阿辭回眸,神情帶著漠然的堅定:“我隻要讓他活。”
“可是,現在帶著這麼一個孩子,你還怎麼繼續往前走?”
阿辭一頓,看了眼他,“總會有辦法的。”隨後她懶懶地歎了口氣,“沒事兒,多一個人,說不定以後的路會更加快樂也說不定。”
“算了,我說再多也無益。”
阿辭哼笑一聲,“你知道就好。”
烏瑰:“........”
兩人剛出竹林,就看到趙扶桑和李盛年兩人已經出來,李盛年還好,隻是趙扶桑的臉色有些虛弱,看到阿辭出來時,焦急擔憂的神色微微收斂,鬆了口氣般想要上前就看到阿辭身後站定的孩子。
那孩子長得很好看,可是未免也太過於虛弱了些。
‘孩子’不說一句話,就抱著手,神態慵懶地站在阿辭身後。
李盛年目光落在那孩子身上時,眸色微微一沉。
阿辭笑著說道:“你們出來了?”
趙扶桑上前站在那孩子身邊,那孩子到趙扶桑的胸口,比阿辭矮了一個頭,明顯就是發育不良,他問道:“阿辭,這是誰啊?”
李盛年視線到過阿辭身上。
“一身瘴氣,居然沒毒死你。”那語氣之中是不屑。
阿辭懶得過多的去搭理他。
強撐著笑意:“還不是多虧了大人的靈力才讓小的,百毒不侵。”
李盛年眸色悠悠接著落到她身邊的小子身上。
趙扶桑倒是一個自來熟的人,手搭在他肩頭,說道:“小孩,你叫什麼名字?”
烏瑰眼眸一斜撇了眼趙扶桑,那神情之中是嫌棄。
但還是說道:“我,沒有名字。”
“是真的沒名字,還是忘了?”
趙扶桑欲言又止就聽到李盛年上前,威色重重冷眸盯著那小孩。
趙扶桑上前說道:“李大人,彆這樣,會嚇到孩子的。”
阿辭正打算在一旁看戲,可是卻被烏瑰提言道:“我要她取。”
阿辭一愣,眼底帶著複雜的神情看著烏瑰上身的小孩,或許身旁的兩人可能都不知道這個眼神代表著什麼,可是隻有烏瑰知道,這個眼神隻說了一句話。
你有病吧。
那嫌棄和疑惑感滿滿,他帶著淺淺虛弱的笑意,問道:“可否賜名?”
阿辭極力掩飾著自己的不耐,說道:“在墓地發現你的,以後你就叫小墳。”
趙扶桑問道:“哪個墳?”
“墳地的墳。”
烏瑰一時間想笑,趕緊低頭。
李盛年在身後不知道是不是也笑了,他毫不留情地說道:“這個名字與你的文化深度很是相配。”
麵對著李盛年的揶揄,阿辭也毫不留情直接反駁:“是啊,我這般鄉野村夫自然是不比大人博覽群書,聰慧甚篤。”
麵對著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趙扶桑心中卻很不是滋味,這李盛年何時會這般輕鬆地說話,更何況他不是一向不喜歡阿辭麼?
他微微蹙眉,沒有太往心裡麵去。
“阿辭,這個名字太隨便了,重新取一個吧?”
阿辭這個時候問了:“那你們說,取什麼名字好?”
趙扶桑和李盛年相視一眼,隨後趙扶桑便說道:“不是我們不願意取,隻是人家專門讓你取,我們乾涉不太好吧。”
阿辭蹙眉,看著那孩子,唇角帶著淺淺的弧度,似笑非笑,那眼眸漆黑明亮,如同暗夜之中隱隱的星光。
“你以後就叫尋。”
李盛年眸色微動,看著阿辭的側臉。
她的眼底是憂傷。
烏瑰眼眸微垂,隨即點點頭。
回去的路上,阿辭和阿尋跟在兩人後麵,阿辭低聲對烏瑰說道:“你最好是知道那小孩兒沒有名字,否則.......”她眸色沉沉,帶著些許的威脅之色看著烏瑰。
反倒是烏瑰挑眉,說道:“你放心吧,這孩子記憶之中一片空白,可能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阿辭點點頭,隨即看到了烏瑰將少年脖子後麵的蝴蝶紋身隱藏起來了,烏瑰解釋道:“萬一被那其中的一人知道了,我們倆豈不是都得被......”他還抬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算你機靈。”阿辭負手淡淡地冷笑說著。
烏瑰聽了這句像是誇獎的話,一臉驕傲地揚起下頜,“那是,我機靈之處還有很多呢,隻是你不知道罷了。”
阿辭哼笑,帶著無所謂的態度:“那還真是不想知道。”
“你.......”
烏瑰被她的話懟到反駁不了,便也隻能無能狂怒。
隨後他低聲轉移話題:“你說,他們在墓室之中發現了什麼?”
阿辭搖搖頭:“不知道,或許也看見了那些紙人吧。”
“可是兩人都太淡定了,特彆是那李盛年,哎呦喂,光想想一旦被他發現我了,我都不敢想象自己死的會有多慘。”
阿辭嘴角勾笑,“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麼?”
“那也要分對何事對何人好吧。”隨後他將雙手揣進寬大的衣袖之中,瑟縮起脖子,“反正,我以後得小心點,你也小心點吧,真不知道那兩人是敵還是友。”
烏瑰的這句話點醒了阿辭,她眸色一轉,看著走在前麵的兩人,眸色陰鬱間,她的聲音淡如冰霜:“是敵人,殺了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