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辭問道:“你把我帶到這裡作甚?”
李盛年停下了,阿辭一頓,看到了那些仙師正在和這府宅之中的主人說話,看著那人慈眉善目,溫厚儒雅的模樣,身上的錦袍和腰間的玉墜也恰到好處地彰顯了他的身份。
“他是青陽城的少君。”
阿辭擰眉:“與我何乾?”
李盛年看到阿辭十分無所謂地拍了拍自己的衣袖上的灰,“你知道青陽城有邪祟這回事吧?”
阿辭搖搖頭。
該她知道的,她自己會去知道,不該她知道的,裝聾作啞也不想去了解半分。
“我還要回去看鋪子,就先走了,你自己一個人慢慢看。”
“回來。”李盛年大手一摟,直接將阿辭給摟了回來。
下一次化身一定要化一個比李盛年還高的身體。
可是自己的硬性條件就在這裡,實在是改變不了了。
她麵如死灰,“你不要摟著我。”
李盛年扭頭剛要說話,那唇瓣差點貼在阿辭額間。
他怔愣地鬆開手,那麵上鍍上一層薄紅。
阿辭發覺了邪笑道:“怎麼?沒親過男人?”
李盛年眼底尷尬是尷尬之色,聽到她這樣一說,趕緊用陰騭來遮掩自己的情緒。
“你親過?”
阿辭很是自豪地抱手:“當然。”
李盛年微微眯眼,“不會是....那個趙扶桑?”
阿辭聽了一愣,這李盛年說的和自己說的是一件事?
看到她的表情,李盛年才堪堪停止猜想,繼續漠然著麵色看著那些仙師來來往往地開始布陣。
捉邪祟這種事情都是天家仙族該乾的事,和她一個妖族有什麼關係,實在是無趣到了極點。
“大人,我真的還有事情要忙,我先回去了,你要看熱鬨,你自個兒在這看著,我就不奉陪了。”
她剛走出幾步,就聽到李盛年說道:“說不定,在這裡你會看到意想不到的人。”
意想不到個屁。
這李盛年定是早就識破了她的身份,還在這裡........
做戲。
“既如此,大人就替我看了吧。”她扭身挑釁地對李盛年說著,隨後腳步往後一退。
李盛年的神情剛開始有些無奈可是到後來是微微蹙起了眉頭,眼中帶了幾分凶光。
突然,阿辭的身後撞到了東西,她扭頭看去時,驟然一僵。
槐序溫柔的眉目帶著淺淺的笑意此時此刻正看著自己,那好看的瑞鳳眼中飽含深情,嘴角輕輕上翹,溫潤動聽的嗓音開口說道:“小心。”
他的手正扶著自己的手臂。
她全身是麻的,那胸腔之中的心臟好像停滯了好久,隨著他的話音響起頓時劇烈地跳動著,震驚之外便是如臨夢境地僵愣在原地。
她的手抖動得厲害,槐序的手很熱,隔著衣服阿辭感覺有一團火在燒著自己。
直到槐序鬆開她的手後,阿辭都能夠感受那種體溫還在。
他從容地眉眼微抬,朝著站在幾步之外的李盛年輕輕點頭。
衣袖掠過她的肩膀,阿辭的心好像不再受自己控製,那眼底逐漸轉紅,眼眶之中鍍上一層薄薄的水霧。
等到槐序走過她,她才怔愣抬眼回頭,看著他恭敬地朝著李盛年行禮,隨後頷首淺笑與他交談。
他對自己.....如同陌生人一般。
此時此刻,阿辭愣愣地看著他的側臉,她的耳邊是某種強烈的鼓動聲,急躁強烈,除此之外聽不到任何聲音。
他的薄唇微揚,一睥一笑間都儘顯風度,她看著那唇瓣一張一合,卻不知道在說著什麼?
“這位公子?可還有事?”
阿辭如夢初醒,回首,看著一個女侍衛漠然著臉看著自己。
她低下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不知道為何,現場中的這些華貴的人都在一遍一遍地告誡著自己,自己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她內心苦澀非常,那暗處的釘子再次戳進骨髓般令她倒吸涼氣,恨不得直接昏死過去。
她搖搖頭,“無........”
她走了,或者說是逃了更加貼切。
她在人群之中橫衝直撞,乾澀的眼眶灼熱劇痛。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隻知道,自己最後因為雙腿無力直接跪在地上。
這時,她的脖頸火辣辣地疼痛著,她大口大口呼吸,恨不得將周圍的空氣都吸乾。
最後,她呆呆地望著天空,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是夢。
都是一場夢。
“你怎麼來這兒了?”
阿辭不想說話,隻看到烏瑰的臉出現在天上。
烏瑰看著她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雖然有些不解,但是還是將靈力渡給了她。
烏瑰並未問她發生了什麼,隻是盤腿坐下,隨即自顧自地說話:“我看你最近的身體也好了差不多了,要不,咱們切磋切磋。”
“滾。”
阿辭喉嚨刺痛嘶啞,愣是用儘全身力氣說出這句話。
“我知道你厲害,當我犯賤行了吧。”
阿辭撐地坐了起來,看了眼烏瑰,“犯賤?”她冷笑起來,烏瑰聽得出來她那聲冷笑之中的自嘲苦澀。
她這樣的才叫犯賤。
和離書都給自己了,從此兩不相乾的兩個人,再次見麵,自己居然會窘迫到失態?
實在是可笑?
都這麼久了,自己居然還沒放下,可是人家早就向前走了。
這不是犯賤,是什麼?
烏瑰繼續傳輸著靈力,那酸脹劇痛的雙腿漸漸恢複了些。
“好了,行了。”阿辭拒絕了。
烏瑰:“嗬,你今日倒是主動說‘行了’,那明日下不來床可彆怪我。”
阿辭一想,“那繼續吧。”
輸送靈力時,阿辭環顧了眼四周,自己這是跑哪兒來了?
“這哪兒?”
“你自己跑來的,我哪知道?不過,看這裡的環境,應該是郊外。”
“用得著你說。”
烏瑰白了眼她。
夜色已經黑了,那天空就如同潑墨了般,什麼也看不見,而且今夜看不見月光。
她環顧四周,也看不清任何東西。
她倒也不慌,感受著自己的雙腳有了力氣,站了起來。
這時,就聽到了一個人聲:“有死人!”
阿辭聞聲走了過去,正巧被樹林之中衝出來的人撞了個滿懷。
真痛啊。
那人一身的酒氣,撞到阿辭後,大喊一聲:“鬼啊!”就直挺挺地暈了。
阿辭聳肩,“就這膽量。”
於是她進入樹林之中,手中拿著發著陰綠光芒的烏瑰,而後者則是一個魂魄飄在阿辭身後。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巨大的坑,一個粉衣女子被人扔在裡麵。
衣裙都是泥土,可是那些埋她的人好像認定了她真的死了,隨便一扔,踢了幾腳黃土就離開了。
阿辭嗅到了空氣之中的尿騷味,蹙眉,十分嫌惡地回頭。
那個人,真的是不要命了。
“生死有命,放心吧,不管你是如何死的,遇到我了,我就給你一份差事。”
說罷間,隻見她閉目,並指間,那指間頓時燃起瑩白如霧的火焰。
突然間,她猛然睜開眼睛,有些驚訝。
烏瑰見了,問道:“如何?怎麼死的?”
“東方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