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阿辭看到被抬出來的屍體,她一度認為自己是否真的有什麼神奇的魔力,走到哪裡,哪裡就有命案。
李盛年則是麵色冷漠,好像對任何事情都漠不關心的樣子,阿辭撇眼看著人群之中蓋著白布的人,這個鎮子裡麵的人恐怕都出來了,他們一起圍繞在那具屍體旁,隻看得一個老者,打扮的花哨非常,臉上更是濃墨重彩地塗了很多的脂粉,她的身形佝僂,手中握著的一根棍子上綁著許多彩色的布條。
她站在高台上,與那屍體站在一處,振臂高呼,不知道在嘰裡咕嚕說著什麼。
好似某種咒語,又像是在念訣。
他們站在人群之中,靜靜地看著那神婆圍著那屍體不停地念訣。
烏瑰這時出現,也十分疑惑地說道:“他們在乾什麼?”
阿辭則是毫不留情地說道:“我哪知道?”
不過她環顧四周卻發現這些人紛紛麵露冷漠,好像對於這人的生死早已看淡。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細細一想,就可以知道他們這裡究竟死了多少人,以至於他們可以習以為常。
這時候,李盛年身邊的一個大娘突然細細打量起他來。
那一臉欣賞的神情,其中的深意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烏瑰也發現了,笑著說道:“這大娘難不成是瞧上這小子了?”
阿辭也幸災樂禍地笑著:“估計是。”
兩人相視,打算繼續看好戲。
正巧大娘也絲毫不讓他們失望。
隻聽得大娘圍著李盛年看了起來,隨後就說到:“小夥子,你不是我們鎮子上的吧?”
李盛年斜眸輕佻:“不是。”
還真是多的話都不想多說,隻聽得大娘開始誇讚道:“哎呦,我說怎麼瞧著你如此麵生,不過,你這個小夥子生的還真是俊朗無雙,家中可有婚配?沒有的話,大娘這裡有合適的人選,小姑娘長得也是國色天香,正巧與你相配,你考慮考慮?”
阿辭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李盛年聽到聲音,將視線從台上收了回來落在他身上,隨後隻聽得他對那個大娘說道:“家中替我看了卦象,說我克妻。大娘口中的姑娘若是命硬,在下可考慮考慮。”
大娘聽了這個回答,有些愣住,好不容易晃過神來,有些尷尬:“哎呦,哎呦,這不是什麼大事,卦象之說很多也是不準的。”
李盛年看著大娘,一本正經地回答:“我前後成過三次親,三任妻子少則一旬,多則一月橫死,大娘若是誠心介紹........”
“不不不,不了不了,我想起來了,我家還燉著湯呢,我先走了。”
說罷,那大娘提著菜籃子灰溜溜地跑了。
對於胡說八道,李盛年的本事卻是挺高,甚至可以說的麵不改色。
阿辭忍俊不禁,笑著,李盛年抬眸看著他:“好笑麼?”
阿辭說道:“怎麼?你好意思說,我還不好意思往裡麵聽了?”
李盛年撇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好像是懶得搭理他。
阿辭這時抱著手湊近,帶著十足十的好奇心問道:“你真的成過三次親?”
李盛年看著台上,不假思索地回答:“怎麼?你要當我第四任?”
阿辭一愣,臉上的笑容僵硬在麵上,眼中的警惕意味緩緩收於眼底。
烏瑰這時候說道:“他恢複記憶了?”
隻見李盛年微微低眸,看著他,眼神晦暗不明,言語更是帶著無儘的曖昧:“若是我好男風,你覺得你逃得了?”
阿辭的耳朵噌地一下變紅了。
這下她盯著李盛年,那眼神之中帶著幾分審視:“你說什麼?”
李盛年嘴角勾起弧度:“我說什麼你心裡清楚。”
他恢複記憶了?想起來了?
阿辭哼了一聲:“李大人還真是喜歡拿我尋開心。”
李盛年挑眉,帶著幾分挑釁看著他。
阿辭這時神色淡定從容:“既如此,李大人身體好了,就自行離開。”
這時李盛年嘴角的笑容更大了,他眼角微微彎下:“原來,我以前是大人。”
阿辭一愣,扭頭瞪了他一眼。
這廝居然匡自己?!!
真是個小人!!
比真小人還小人!!!
阿辭憤恨地離開了人群。
烏瑰嘖嘖地稱讚道:“李盛年還真是精啊?不僅能夠在什麼也想不起來的前提之下套你的話,而且還能夠麵不改色地勾引你。這手段實在是高。”
阿辭瞪著他:“你站哪邊的?”
烏瑰立即舉手:“我是中立的。”
阿辭沒好氣地說道:“滾!”
烏瑰努努嘴,這時阿辭卻說道:“你說勾引?什麼意思?”
烏瑰這時候便一臉詫異,甚至帶著幾分意外之色看著阿辭:“你不會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吧?”
阿辭蹙眉:“趕緊說。”
烏瑰這才解釋:“你瞧瞧他,長得吧,也算是還行,雖然比我差點,但是總感覺他就是無時無刻都在和你曖昧。”
阿辭這時一臉嫌惡:“你眼瞎了?看不出來那是挑釁麼?套我的話,他就是隻老狐狸!那之前對我上刑之事,我是絕對不會忘了的。”
烏瑰眯眼:“哎呀,你大度一點,不要那麼小心眼。”
阿辭一拳敲在他頭上:“疼的人又不是你,你去大度好了。”
說罷,氣憤地走了。
進了客棧之後,阿辭就看到了那昨夜的老媼,正在佝僂著身子掃著地。
這間客棧在平日裡麵看去還算是正常,隻是這生意未免慘淡了些,小二也沒有,隻有老媼一人在打掃。
阿辭進了房間,阿尋和瑞羽正在收拾著東西。
看到阿辭回來後,阿尋問道:“怎麼了?發生何事了?”
阿辭將外衫給穿上,說道:“就是有人死了,他們在辦葬禮。”
阿尋點點頭。
瑞羽此時此刻坐在床沿上,不知道在想著什麼,阿辭看過去,隻見他愣著,便在他跟前打了個響指:“喂,你乾嘛呢?”
瑞羽晃過神來,看著阿辭說道:“我做了一個夢。”
阿辭並不覺得稀奇,照例收著東西:“有思想有感情的人都會做夢,有什麼稀奇的?”
聽著阿辭這麼一說,瑞羽想起那個真實並且熟悉的夢,想要說,但是看到兩人正在收拾著行李,於是也就沒再說下去。
李盛年回來之時,三人已經收拾好了,就等著李盛年。
他看著三人抱著行李看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這時阿辭突然喊道:“老板,結賬的人來了。”
李盛年微微擰眉,看了眼阿辭後,乖乖過去結賬。
三人起身:“走了。”
三人正要走,這時阿辭卻聽到了老媼說道:“又要死人了。”
不知其他人聽到沒有,隻剩下阿辭扭頭看著那老媼時,院中並無其他人,隻剩下一把掃帚在裡麵。
四人一魂接著上路,看樣子這裡發生的事情並非案子,就在阿辭以為就會這樣結束之時。
七日後,卻在驛站聽到了不該聽到的消息。
阿辭剛坐下喝口茶,隔壁桌的人就說道:“近日城中許是不太平,相繼死了很多人。”
她來了興致,不動聲色地聽了下去。
那群人吃著東西,故作神秘地壓低了聲音:“會不會是王爺的魂魄回來索命了?”
關城?確實是自己的領地之城,不過這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
他的同伴立即拍了拍他:“你不要命了,還敢叫那個稱號?”
阿辭放下茶杯。
“我說怎麼了?難道我就不能說麼,你看看咱們炙汐域這麼多城,哪座城池不是王爺打下來的?若是沒有王爺咱們哪裡還能有這麼快活的日子?”
同伴語氣之中帶著無儘的鄙夷:“王爺王爺,她是你娘啊?天天這麼念叨她?就算她攻下這些城池又如何?百姓們該苦的日子還不是照樣在苦?你再如此維護她,小心下一個被絞去舌頭,懸屍示眾的人就是你。吃飯。”
那人於是也就悶不做聲。
阿辭心中不禁冷笑:這提一下我的名字都會被殺死?看來那些人還真是煞費苦心。
她抬眸時就看到李盛年正看著自己。
她的心一顫。
“你看我作甚?”
李盛年沒有回答,瑞羽的神色卻是遲遲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