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
阿辭顯然沒有閉嘴的趨勢,一直開口:“你恐怕那麼久以來就從未跟女子說過話吧?”
看著阿辭這幅幸災樂禍的樣子,烏瑰更是沉聲嘲諷道:“有什麼好笑的?你還不是一樣。”
“我?我怎麼和你一樣了?”
烏瑰說道:“你恐怕是因為擔心自己的真容見不得人,所以才會易容成男子模樣。”
阿辭這下不和他辯駁了,她沉默了一會兒,“你說得對。”
她再次抬眼看去時,隻見煙兒真的是將什麼好吃的都夾在了李盛年的碗中,那廝倒是慢條斯理,吃的很是優雅,甚至給人一種樂在其中的感覺。
阿辭的吃相就沒有那麼好看了。
或許是這幾年習慣了挨餓,所以便是特彆怕餓,隻要有好吃好喝的,定是要痛快地吃一場。
反正現在也沒有人和她搶吃的了。
她撐著頭,看著李盛年的模樣,笑了。
李盛年抬眼看著他,眼裡是一陣疑惑。
阿辭笑說道:“煙兒姑娘,你是關城中人?”
煙兒笑著:“是的。”
阿辭:“那你可聽說關城中人有些奇案?”
煙兒搖了搖頭:“不知道,小女子久居深閨,近日病剛好,便出來走動走動,不成想,就遇到了心儀之人。”她眼中的愛慕沒有絲毫的隱藏,直勾勾地,是個人都知道這李盛年定是她的菜。
李盛年這個木頭放著好好的姑娘不要,非要死裝。
這是不懂情趣。
看到李盛年根本無心搭理自己,煙兒眼中是難掩的失落。
這時,阿辭替她倒了杯米酒,笑說道:“我這朋友就這樣,木頭一個,你彆往心裡去,他隻是不懂得表達而已。”
煙兒笑盈盈地接過了酒。
阿辭這時才說道:“這才對嘛,美人兒就該多笑笑,笑起來多好看。”
沒有女人會不喜歡被誇讚,煙兒也不例外。
吃飽後,煙兒帶著二人去逛了逛,吹了吹了江邊之風,醒了醒酒。
阿辭走在前麵,有些時候李盛年會跟上自己,可是煙兒又走不快,於是便放慢了腳步。
還說對人家沒意思。
她心底一笑,撐著圍欄,登上高樓之時,一覽而下,到處燈火葳蕤,不夜之城在這一刻也被具象化了。
阿辭的酒徹底醒了,等到她扭身去尋李盛年時,隻剩下他一個人站在那兒,看著遠方。
她四下看去,也不見煙兒,她便問道:“煙兒呢?”
李盛年眼睛微微一動:“走了。”
阿辭抱著手:“不會是你把她嚇走的吧?”
李盛年語氣淡淡的:“不是。”
阿辭隻覺無趣至極,揮了揮手:“也罷也罷,也難為人家小姑娘的一番苦心了,帶我們轉了那麼多地方。”
李盛年卻說到:“又不是我讓她帶的。”
阿辭蹙眉:“李盛年,你這話說的就有點過分了,既然不喜歡,那為何還欲擒故縱著,你閒的慌啊。”
李盛年冷冷地看著她:“隨你怎麼說。”
阿辭再次說道:“我看人家小姑娘挺辛苦的,又是給你倒酒,又是送花的,還帶你看那麼多地方,你居然讓她一個人回家,你這樣做未免也太不厚道了。”
李盛年輕哼一聲:“那你就厚道了?”
阿辭一愣:“我?我怎麼了?”
李盛年轉身,麵對著阿辭:“你不問我是否喜歡就推給我,你想過我的感受麼?”
李盛年的語氣之中帶著淺淺的埋怨,甚至有些微怒之色在他眼底劃開,可是他的語氣平靜淡然,這句話聽上去,就如同夏季荷花池之中蕩漾的漣漪,在她心上一圈一圈蕩開........
“我怎麼沒想過你的感受?我這不是看你沒有拒絕,才......才繼續的麼?”
阿辭趕緊將目光轉向彆處。
可是李盛年卻不遂他的願,強行將他掰正,逼視著他的眼睛:“你的恩情,我自然會報,但是彆逼我有一天真的殺了你。”
咯噔一聲。
那漣漪戛然而止。
阿辭眼底之中的小小波瀾,緩緩靜止,轉而幾分暗色,她嘴角一邊上揚,帶著幾分挑釁:“那我可得小心了,萬一哪一天,你翻臉不認人,那我豈不是身首異處了。”
李盛年鬆開手:“知道就好。”說完,就揚長離去。
可是就在阿辭準備離開之時,一陣尖叫聲劃破雲端。
阿辭警惕看去,麵前的人各個神色驚恐非常,就如同看到什麼恐怖的東西,甚至有些女子嚇得昏了過去。
她扭身一看,一副血淋淋的屍體就掛在自己麵前,他的全身皮肉皆被剝去,一雙瞳孔瞪大,那眼球好像快要從那眼眶之中蹦出來。
恐怖極了。
阿辭走近,看著。
離扶手還是有些距離,再撇頭看去時,那副血淋淋的肉是用靈力被懸置在半空中,如今夜色朦朧,燈光照耀下,顯得格外的詭異和恐怖。
阿辭扭身對大家說道:“大家先不要走,等官衙中的人來了再走。”
那些人哪裡會聽她的,各個如同無頭蒼蠅一般,開始躁動起來,甚至開始湧向出口樓梯處。
可是到頭來卻被請回來了。
她一看,李盛年沉著眼睛,冷冷地盯著那些人。
接著就看著他大手一揮,直接將出口全部封死了。
這是頂層,這副人肉還算是新鮮,看來死了不足一個時辰,那就是說,凶手還在這層樓裡麵。
這時有人驚慌喃喃道:“是他,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回來索命了。”
阿辭看著跌倒在地,因為驚慌開始言語錯亂的人,她走近,問道:“你說的是誰?”
那些人看見阿辭,便問道:“你是何人?!憑什麼關著我們?”
阿辭站起身:“我呢,就是一個小小的官衙仵作,至於那位,是大名鼎鼎的甲衙所,李大人。”
那些人聽到甲衙所才微微鬆了口氣。
“那你關著我們乾嘛?!”
阿辭笑著:“因為凶手還在這兒。”
“什麼?!”
一名膽子大的男人出來,就說到:“凶手在我們當中,我們豈不是很危險,你這樣做,置我們的生死於何地?”
阿辭抱著手:“也對,那你走吧。”
可是真正要走的時候那人卻猶豫了。
阿辭冷笑一聲:“既如此,就等著官衙的人來吧。”
她站在那屍體麵前,皮是在活著的時候被扒的,那四肢都被洞穿了,血窟之中湧出鮮血,看樣子是先被人用箭釘住,然後再是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慢慢剝掉。
堪比飛升啊。
實在是太殘忍了。
她扭身對那些人說:“你們剛剛說回來索命的人,是誰?”
那些人各個麵麵相視,不敢言語。
一個老者出聲:“小夥子,你彆問了,對大家都不好。”
阿辭沉默了會兒:“那我問,你們點頭搖頭就行。”
李盛年靜靜地看著靠著欄杆上神色淡定從容的阿辭。
她問道:“她是個女的?”
那些人沉默了會兒,點了點頭。
“是個王爺?”
那些人再次點點頭。
很好。
現在背後的那些人還真是把什麼屎盆子都扣在自己身上,讓自己‘死’了也不安生。
真是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