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辭的瞳孔深處暗紅的光芒帶著無儘的蠱惑,在那麵具之下的麵容讓人想要一探究竟,她唇色嫣紅,微微上勾,麵具光影之下的眼睛更是令人心醉。
大鳥點點頭。
阿辭展手拿出契約,大鳥仿佛受到了某種蠱惑一般,沒有自己的意識,拿起自己的羽毛就簽了上去。
她很是滿意地看著大鳥額間的細長紅鈿,如同一隻緊閉的雙目。
“可有名?”
大鳥站起來,搖搖頭。
阿辭似乎意料到了:“九和,就是你的名字了。”
九和聽著這個名字,先是輕輕低眸,好像在思索這名字的寓意。
阿辭看穿了她的意思,負手就要離開。
“走吧。”
可是她再次一頓,看著九和身上的衣服,揮手間,一套素白長衫穿在她身上。
兩人走了出去之時,九和還是很小心翼翼地穿過那些人潮。
出來之後,大街上空寂無人。連路口的燈影都開始昏暗閃爍,好像在打著瞌睡。
阿辭對九和說道:“這裡的幕後老板是誰?”
九和沒有絲毫地遲疑,直接說道:“西荒屠蘇氏。”
阿辭聽到後,眉眼沉沉,眼睛撇了眼身後的陰司,陰司會意在黑暗之中隱匿消失。
接著阿辭看著她手上的傷,眸光間有些異樣的情緒,她問道:“你為何不問問我為何救你。”
九和的心思儘數被她藏匿於眼底,讓人根本窺探不出任何。
但是她還是說了:“契約之中說了,主人所令皆要執行,仆從不得過問。你想說的時候你自己會說。”
阿辭笑了:“你很明白事理。”
九和抬眸看著她,眼眸堅定:“是明白,隻有活著才有希望。”
阿辭的笑容緩緩一僵,九和撲通跪地,她微微嚇住。
看著小姑娘神色漠然:“謝謝你,當時若不是你出手,我可能就死了。”
阿辭反倒是微微彎下腰來,麵具之後的眼睛帶著笑意:“那你以後可要好好報答我哦。”
九和看清了那雙眸笑意背後的冰冷。
以及.......殺意。
九和根本沒有任何的選擇,或者可以說的是,現在擺在她麵前的就隻有一條路,那就是眼前的這個神秘男人。
她可以感受得到這個男人身上充滿的邪性,但是卻看不穿他的真身究竟是什麼妖物,單單在他左右的那些黑衣之人,就不是她能夠惹得起的。
阿辭直起腰:“起來吧,我不喜歡我的人隨隨便便下跪。”
九和一副乾勁十足的樣子,帶著那淡然冰冷的態度問道:“殺誰?”
阿辭略微詫異,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是她沒有想到的。
“你,怎麼會認為我救你出來,是想要讓你成為殺手?”
九和微微一頓,隨即眼眸之中的唯一的一抹微光緩緩沉寂。
“你是......想要我陪你?”
阿辭更是詫異非常,連身後不苟言笑宛若木頭的陰司都開始微微相動,看向了彼此。
“你是男子,我是女子,除了這個,我沒法想彆的?”
阿辭聽了嗬嗬大笑起來:“那得讓你失望了,恐怕你一輩子都不會再有這樣的時候了。”
九和眼底的微光再次出現。
阿辭負手邊走邊說:“殺人這種事情,我身邊有專業的人;陪我這種事情,我也不需要。”
“你有妻子了?”
阿辭聽到她這麼一問,扭頭帶著略微曖昧的笑容看著她:“怎麼?你很失望?”
九和趕緊移開目光,有點無措起來。
阿辭:“總之,我需要你的時候會跟你說的,前提是,隨叫隨到。”
九和點點頭。
看著她乾脆利落沒有任何的怨言和要求的樣子,阿辭微微眯眼:“你都不問問我緣由?”
九和搖搖頭:“不問,契約生效,遵循契約之命即可。”
阿辭笑了笑:“那封契約並非是困住你的另一種枷鎖,而是另一種彆樣的自由。”
九和不解,微微蹙眉看著她。
“你想做什麼都可以去做,隻要不影響到我就行,在此基礎上,你殺人放火尋仇我都沒意見,但.......”她說罷,語氣微微一頓,轉而變得陰翳非常,“若是影響到了我,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麵對眼前的人神情的一瞬變化,九和的心也跟著開始顫抖起來。
說完話的阿辭,從陰鬱的臉上立即展顏笑著:“所以,一定要切記這一點。”
九和可能被嚇到,可是這樣的事情她在賭場之中看的還算少麼,她點點頭,十分篤定地說:“知道了。”
兩人剛回到客棧附近,阿辭就招了招手,讓陰司退下。
接著阿辭就拿出一封書信,拿給九和,說道:“把這封信送出去,送到城郊,跟著信封走就行,而後看到兩個少年,把信拿給他們,他們一看便知。”
九和點點頭。
阿辭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這是你的第一個任務,可彆讓我失望。”
“放心吧。”
阿辭打了個哈欠,走進小巷子裡。
今夜熬了那麼久的夜,困意終於來了。
都怪這該死的李盛年,沒事叫那個名字作甚,害自己壓根睡不著。
不過今夜後自己或許就能夠睡得踏實些了吧。
屠蘇氏的生意都開到關城來了?若是她沒記錯,以前那地下生死場可是被她親手給封起來的,為此還和屠蘇氏的人打了一架,可是現在就不同了,自己‘死了’,某些人翅膀硬了,還隨便親信旁人。
這不,被滅族了吧。
想到滅族,她可不相信這屠蘇氏的人會那麼愚蠢,乖乖等在西荒等人來殺他們。
肯定還有活口。
而且這活口,說不定就在這關城之中。
她好好地睡了一覺,打算天一亮等著陰司的好消息。
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很是恍惚,感覺自己才睡下天就亮了。
準確地來說,是門被敲響了。
想也不用想是誰。
李盛年?
這個死瘋子,一大早攪人清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