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麻子屁顛屁顛地跑過來,神色帶著無儘的諂媚:“大人,小的已經準備好了。”
阿辭並未理睬他,轉而再次掀開那屍體上的破布,隨即並指點額而起,一抹血氣就這樣鑽入那死去的男人額間,緩緩地,她的瞳孔緩緩變紅,驟然間,張麻子還在疑惑之際,那拖車上躺著的屍體猛地起身。
張麻子嚇地雙腿發軟,連忙鑽入車底,喊著救命。
烏瑰倒是見怪不怪,悄然來到那張麻子身邊,繼而輕輕呼氣。
一股涼意讓張麻子大腦空白,身體僵硬之際,兩眼一翻,直接昏死了過去。
烏瑰哈哈大笑,指著張麻子對阿辭說道:“瞧,他就這點膽子。”
阿辭對於烏瑰的玩心有些無話可說。
這人也算是一介官衙中人,也算是炙汐域之中護國為民的忠勇之士,豈能裹上破草席就這樣草草沒入亂葬崗之中。
那人神情呆滯,麵目慘白,僵直地站在阿辭麵前。
她的眸底深不可測,帶著淺淺的凶光:“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隨後那人還真就聽進去了,麻木地緩緩向前走去。
可是卻不是街角鋪子的方向。
烏瑰有些詫異:“殺他的人不在那裡?”
阿辭沒再說什麼,隨後扭身朝著他的反方向跑去。
烏瑰問道:“咱們不跟著他?”
阿辭:“不必,到時候我自會找到他。”
現在還是儘快與九和他們彙合,找到屠蘇岩才是正事。
等到阿辭趕到那鋪子時,鋪子的火已經儘數撲滅,裡麵繼而響起打鬥的聲音,九和撲閃著翅膀迅速帶著瑞羽飛向雲端之中。
還算不錯,那些人叫喊著追了出去,阿辭趁機溜了進去。
這是一個很尋常的雜貨鋪,裡麵的東西設施也並沒有什麼不同。
但是這樣越正常的店,現在看來卻是暗藏著密道。
果然,烏瑰說道:“這牌架子後麵不對勁。”
阿辭找尋起來那機關。
這裡許是剛剛經曆了一番打鬥,現在也是一片狼藉。
若是架子後的密道,那開關會設置在架子上的某件物品,或者是旁邊的茶盞,花瓶。
她全部一一試驗,卻也無果。
難道是自己想多了。
她蹲下,點起蠟燭,湊近那架子之中的縫隙處。
火苗飄動之時,她露出笑意,可是突然間,那架子緩緩從兩邊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人,戴著黑紗帷帽,元青窄袖勁裝,身姿修長挺拔,銀色護腕發著陰冷的光。
阿辭一驚,在看愣了一秒後,烏瑰大喊道:“他就是幕後主使。”
說時遲那時快,那人猛地展手眼看就要離去。
阿辭彎腰,隨後將手邊的繩子甩了出去。
繩子在她手中變成了鞭子,直接打在那人的手臂上。
他的衣服輕薄,靈力加持的一擊,那繩子垂地時,阿辭看見了繩子上的淺淺血跡。
那衣服破裂開來,白皙的皮肉夾帶著鮮紅的血翻騰出來。
可是他的帷帽依舊不動。
他扭身站定,垂著的雙手微微握起拳,腳步後撤。
看來要打架了。
隨而,烏瑰將靈力渡給阿辭,阿辭有了力氣,緩緩攥緊手中的繩子。
她眸色沉沉,目光陰冷,帶著無儘的戾氣。
“識相的話,把帽子摘了。”
阿辭沉聲說著。
可是那人隻聽不回,繼而迅猛上前。
他的攻勢十分猛烈,阿辭揚鞭,鞭影如同渡了雷電的毒蛇,迅速衝向那人,那人側身一閃,隨後單手撐著旁邊的櫃子,隨後揚腿便是一踢。
阿辭躲閃不及,繼而被他踢中身子,身形一晃之下。
那人再次進攻,仿佛勢必要將阿辭給打敗。
可是那人卻沒有動用靈力。
拳掌交替之下,阿辭隻能以守來對抗他。
兩人身影交纏碰撞,阿辭每每掠過他的帷帽垂下的黑紗時,那人明顯往後一仰。
繼而,阿辭一掌化靈氣重重推在那人的肩膀上。
肩膀受了傷,那人明顯趔趄了一下。
阿辭借機施毒。
那人受了傷,身影搖晃,但是意誌還算堅定,扔出幾個雷火彈就迅速離開了。
烏瑰這時暗道:“不好,又被他逃了。”
阿辭見勢就要去追,可是才邁出一步,急火攻心之下,那幾根釘子仿若活了過來,拚命鑽進妖骨之處,阿辭頓時仿若擊雷在身,痛的她根本呼吸不了。
雙腿一軟,她悶聲倒地。
她手攥地發白,緊緊捂著自己的心口,隨而,一口黑血猛地噴湧而出。
“阿辭!”
烏瑰沒有任何辦法,運送靈力,可是阿辭的神情更是痛苦,她感覺到那幾根釘子正在貪婪地吸食著自己的靈力,不管他輸了多少,靈力絲毫沒有為阿辭緩解痛苦。
阿辭倒地,眼皮沉重,身體的痛楚讓她不得已瑟縮成一團。
“阿辭,阿辭,你彆睡,你先彆睡。你千萬不要睡著。阿辭,阿辭........”
後麵的話,阿辭就再也沒聽到了。
她的視線一片漆黑,仿佛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周圍的白雪紛紛化為尖銳的白冰,包裹她,刺向她,遏製住她的呼吸,突然之間,她又置身於烈火之間,周圍的火光砰然大亮,火舌如同有眼般,紛紛貪婪無妄地向她舔舐而來。她感覺自己的皮肉因為疼痛瑟縮全然皺在一起........
頓時,天光大亮!
阿辭猛地睜開眼睛,眼前是一片白霧,霧蒙蒙的場麵讓她儘管如何揉弄自己的眼睛也不見好轉。
她撐起身子,可是隻要自己一用力,全身就如同剛被接好的模樣,驟然鑽心底的疼痛讓她再次倒下。
這樣的痛,已經過去了三年,為何,如今又再次席卷而來。
難道,之前的一切都還是自己的夢?自己還在這層煉獄之中?
“吱呀——”
開門的聲音?
沉穩從容的腳步聲,衣衫之間淺淺的摩擦聲,還有腰間環佩的輕輕碰撞輕翠聲。
是誰?
阿辭視線模糊不已,剛剛的疼痛讓她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這時,有人輕笑了聲,隨即溫潤的嗓音開口說道:“阿辭,你醒了。”
槐序?
是槐序?
阿辭睜了睜眼,卻也隻瞧得見那人的輪廓,那麵部的白皙,五官什麼的也看不清。
她問道:“我為何?在這兒?”她的聲音怎麼了?那麼沙啞,脖頸沒有任何刺痛質感,也沒有堵塞之感,可是聽著為何那麼喑啞。
槐序將藥放下,繼而對他說道:“你受傷了,我帶你回來療傷。”
阿辭有些不解,槐序怎麼會在那裡?自己在昏迷之後聽到的聲音便是烏瑰焦急萬分地喊聲,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的聲音了。
“你,你在何處找到我的?”
槐序說道:“在城中街角那邊的雜貨鋪裡,我剛進貨回去,路過此地,就聽到了吵嚷還有打鬥之聲,等到聲音平息後,我進去一看,你就倒在一片狼藉之中。”
阿辭垂眸:“謝謝。”
槐序笑了笑:“跟我有什麼好客氣的。”
隨而,阿辭雙手微曲,卻發現這並不是自己的衣服的麵料。
她心中驟然一緊。
槐序或是看出來了,解釋道:“你的衣服上麵全部都是血,為了療傷,我就幫你換了一身,你彆擔心,沒有女子看見,此事就我一人所為。”
阿辭再次道了聲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