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一陣黑霧如同傾散而出的黑色薄紗一般湧向李盛年,黑霧之中的阿辭手執著用靈氣幻化出來的長刀,直劈向李盛年而去。
李盛年見勢一擋,頃刻間兩人的靈氣自手中的武器上相撞而出,形成一道強烈的颶風,將周圍的人儘數轟開。
阿辭戴著半塊麵具,那玄色狐狸麵具下方的眸子深沉無比,裡麵是殺意。
李盛年先是一愣,接著就看到阿辭趁著他發呆的間歇直接一掌推向他的胸膛。
毒也正悄無聲息地進入到了他的體內。
他腳步一晃,身後的手下立即拉著他,說道:“殿下,不宜戀戰。”
可是他的神情之中還存在著幾分不甘,他想要催動靈力,可是身體驟然發麻,阿辭手中的長刀緩緩消散,看著李盛年被他手下的人帶走。
李盛年前腳剛走,巳宸後腳就回來了。
她揮手換下那身衣服,烏瑰在一旁說道:“可真有你的,你確定李盛年真的會以為是火狐族的人?”
阿辭低眸,“或許吧。”
巳宸看著她,灰頭土臉的樣子,問道:“怎麼樣?”
阿辭扭頭看著她,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可是麵上卻滿是疲憊。
“糧食保住了,李盛年搶不走。”
巳宸擰眉:“我是說你。”
阿辭一愣,接著說道:“我?有點累,我先去睡一覺。”
剛剛的那支箭羽已經用儘了她的力氣,又趕來糧倉這裡,還接下了李盛年的一招,現在的她隻想睡一覺,她的雙腳在發軟,手也在微微顫抖著。
可是誰料,她才走出去幾步,身後就響起了巳宸叫著自己的名字,她再次緩緩睜眼,麵前的一切都顛倒起來,就如同自己被人倒吊著。
巳宸的聲音忽大忽小的在自己的耳畔響起,漸漸的,她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到了若有似無的交談聲,還有叫著自己的名字。
這一覺她睡得腰酸腿疼,仿佛被人狠狠地揍了一頓般。
等到她睜眼時,就感受到自己的手被人握著,那手溫暖寬厚,手心還有一層薄薄的繭,不磨人。
“.......阿辭?阿辭?阿辭?.......”
誰?
她緩緩睜開眼睛,視線由模糊漸漸轉變為清晰,緊接著的是趙扶桑的臉。
他看到阿辭醒了,那眉宇間緩緩舒展,嘴角也慢慢揚起笑容。
“阿辭,你終於醒了,太好了,真的,太好了.....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趙扶桑的聲音由激動變為感激,尾音有些顫抖,他十分虔誠珍視地將阿辭的手抵在自己的額頭上,那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珍珠般一顆一顆掉落,掉進錦被之後再也尋不到蹤跡。
她喑啞著聲音說道:“你哭什麼?”
趙扶桑趕緊抬起頭,他眉宇再次蹙在一起,眼眶含淚,裡麵不知道是欣喜還是愧疚,全部糅雜在一起,她一時間分辨不清,但是最後阿辭感受到的是柔情。
“高興,你終於醒了,我很高興。”
阿辭抬起枯槁的手輕輕為他拭去臉龐的淚水,扯起一邊的嘴角說道:“傻小子,我又不是死了,彆.......”
她話還沒說完,趙扶桑直接抬手捂住她的嘴,不讓她繼續往下說。
“不許胡說。”
阿辭一歎:“行了,我知道了。”
隨後她轉眸看向彆處,還在城主府中,不知道李盛年撤兵了沒有。
巳宸這時端著藥進來,看到阿辭醒了,明顯一喜,眼中的厲色也收斂了許多,她道:“你身子可有何不適?”
阿辭搖搖頭,被趙扶桑扶起來坐著時,感覺動用了她全部的力氣。
趙扶桑將阿辭抱在自己懷中,阿辭倒也不拒絕,很自然地窩在他的懷裡,繼而阿辭正要接過藥來喝,卻沒成想趙扶桑直接接過,隨後就直接喂她。
阿辭失笑:“我自己喝就行。”
趙扶桑拒絕了:“你現在這副樣子還是老老實實地躺著我喂你吧。”
阿辭開始懶得和他理論,巳宸看著兩人這副親密的樣子,她負手站著,似是有話要說,但還在深思熟慮著。
阿辭喝著這藥,什麼味道也覺察不到。
“巳宸大人,你要說什麼,你說便是了。”
巳宸的神情凝重非常,有些不理解:“你,你們.......”
阿辭哭笑不得,激的她連連咳嗽起來:“你,你彆誤會...咳咳咳.....我們兩個就是普通朋友。”
趙扶桑這時眸色緩緩下移,那眼底醞釀著悲傷之色。
巳宸將這一切都儘收眼底。
她偏頭輕咳了一下,隨後接著神情凝重地說道:“李盛年退兵了。”
阿辭繼而問道:“我昏迷了幾日?”
趙扶桑這時邊喂著藥,邊說道:“你昏睡了整整三日,若不是師父及早地收到了巳宸大人的密報,我恐怕都不知道你....發生了如此大的事情。”
阿辭眉頭不禁一蹙:“三日?你們那日之後戰了幾日?”
巳宸負手回答:“一日,那日本是期限的最後一日,李盛年大軍及早攻城,卻被另一夥人偷襲,以至於腹背受敵,潰不成軍,現如今已退守三河之外。”
三河?
那還是比較遠的。
如果她那日的反間計沒用錯的話,那李盛年估計是將城中的人以及那日偷襲他的人都當作是火狐族的人了,所以他才會如此急躁地想要攻城,以至於落了下風,暴露出了他軍的缺點和漏洞。
這一次是她鑽了個空子,才幸好這火狐族的人都想將李盛年置於死地,否則,這一戰,就憑她現在的靈力恐怕連一成勝算也沒有。
她輕聲歎氣,現在該去問問東方品月一些事情了。
比如:她跟在李盛年身邊多久了?現如今西荒的形勢如何?
她問道:“東方品月現如今在何處?”
巳宸回答:“在牢獄中關押著,你要作甚?”
阿辭對趙扶桑說道:“把我衣服拿給我。”
趙扶桑蹙眉:“你現如今身子還沒好全,還是先休息一下比較穩妥。”
阿辭擺擺手:“再休息下去我就得成化石了,還是得動一動,扶我出去。”
趙扶桑哪裡會肯,但卻沒再說什麼,直接拿大氅將阿辭一裹,隨後就直接將她抱著去了。
巳宸也是一愣,隨後微微眯眼看著兩人的背影。
路上的人各個投來好奇的目光,好像在看什麼新鮮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