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在這裡等著趙扶桑,隻是覺得,若是她現在就走了,一句道謝都沒有,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再說了,這趙扶桑還幫自己從李盛年眼底下順利逃脫了........
“哎,你真要在這兒等趙扶桑?這天也太冷了。”
阿辭一怔:“.....沒有,我有些事情要問他。”
烏瑰挑眉,好像一眼就看穿了阿辭的一些小心思:“好好好,那你問吧,我先睡了。”
阿辭擰眉:“你怎麼又睡?”
烏瑰不禁有些委屈:“不是,你可知道我已經好久沒有睡過一頓好覺了。”
“說的好像誰強迫你彆睡似的。”
烏瑰抱著手,盤腿飄在空中:“可不是麼,那個李盛年還真是執著,居然找來了上麵的人企圖把我喊出來。”
阿辭蹙額:“上麵的人?”
烏瑰點點頭:“李盛年想要問我點事,試了好幾種辦法,還試圖用自己的妖丹來開啟我的封印,結果呢,很顯然被反噬了,之後,又過了一段時間,他又找來了仙族的人,用仙力企圖把我喚醒。”
阿辭不解:“你為何不出現?”
烏瑰眼眸一頓,那輕鬆鎮定的神情微微一變,接著他就說到:“怎麼?我可是清清楚楚地記得那契約書上寫的是什麼,我若是不聽契約書的話,受到懲罰的人還不是我。”
阿辭嘴角扯起幾絲笑意:“我還以為你貪生怕死,遇到高枝就攀附而上為自己謀得出路呢。”
烏瑰哼了一聲:“你以為我不想?”
接著他懶懶地打了個哈欠:“行了行了,我太困了,我先睡了,有事也不要叫我。”
阿辭無奈地搖搖頭,看著烏瑰的仙影消散。
不一會兒就聽到車馬聲來了。
她坐在高馬上,眸間銳利如鋸地盯著前方。
前方白雪翻飛下,馬蹄聲一聲一聲,如同急躁的鼓點一般響起。
她看到了馬背上飛馳著的趙扶桑,他的大氅迎風鼓動著,他眉宇沉著,那嘴角是帶著幾分青紫。
看樣子是和李盛年打架了。
看到阿辭時,趙扶桑眉宇的沉重瞬間煙消雲散,他身後那些趙家的人紛紛一停,有些不解地甚至是不可置信地看著趙扶桑。
“你們先進城向殿下稟明,我稍後就來。”
“是。”
人馬走後,阿辭看著趙扶桑掛了彩的臉,又看到了他破了的大氅,問道:“受傷了嗎?”
趙扶桑一怔隨即一喜:“沒,沒有,我都跟你說我變厲害了嘛。”
阿辭輕笑:“沒事兒就好。”
趙扶桑這時候,眼睛明亮,眼裡的喜悅之色溢於言表:“阿辭,你一直在這裡等著我麼?”
阿辭的笑容緩緩收斂起來,她有些不自在地看向彆處,否認道:“沒有,是馬累了,我停下來歇歇腳。”
趙扶桑看著那馬,接著好像是猜到了什麼一般,笑嗬嗬地:“好,阿辭說歇腳,那便是歇腳。”
兩人不急不緩地驅馬在雪地裡,她問道:“我有些事要問你。”
趙扶桑立即認真:“何事你說就行了。”
阿辭問道:“槐序讓你做什麼?他是何時和趙家勾上的?”
趙扶桑對於阿辭對槐序的稱呼有些微微訝然,但也沒有多想,他回答道:“不是殿下聯係的趙家,是趙家和西荒有生意往來,而且此次我去西荒之時,麵見了西荒的國君。”
阿辭舒展的眉頭,隨著沉思緩緩蹙起:“他怎麼說?”
趙扶桑說道:“我向他呈遞了休戰之書,國君也頒布了旨意,我昨夜去,一是為了將聖旨之事告知給李盛年,二是為了警告他,不要再找你。”
阿辭越聽越糊塗:“此次戰事西荒國君不知道?”
趙扶桑點點頭:“我不清楚為何李盛年要如此執著妖域,可是如今西荒的國情也不是很好,西荒國君共有五子,可是最有望繼承王位的人卻是李盛年,如今他這麼一鬨,他其他的兄弟可能不會放過他。”
阿辭靜靜地看著趙扶桑,聽著他講著這些屬於權勢內部的密語:“你以前從未在意過這些。”
甚至就連談論也是一知半解,可是如今趙扶桑真的脫胎換骨,那身上沒有了以前查案時的活潑正氣,行為也漸漸收斂,說的話更是慢慢做到了滴水不漏,也學會了察言觀色,更能夠看透事物的本質,去追究其原由。
趙扶桑一愣,然後那雙清澈的眸子微微垂下:“在趙家呆了幾天,也知道了些。”
阿辭說道:“其實,此次你早知道是李盛年擅作主張,所以才會借由西荒國君給他施壓,再將這些消息添油加醋地說一些,借此讓那些皇子有機可乘,好抓住了李盛年的把柄。”
趙扶桑點點頭。
阿辭輕歎一聲,她望向遠處白雪皚皚的山峰:“趙扶桑.........”
“嗯?”
阿辭沉默了一會兒,接著才緩緩說道:“你辦完這些事,我幫你把你母親救出來,然後,你們就回青柳鎮吧。”
趙扶桑一頓,目光柔和帶著淡淡的憂傷:“........你.....到時候你和我一起回去吧。”
阿辭看著他:“你知道我已經沒有情絲了吧?”
趙扶桑神色一僵,半晌說不出話。
兩人都沉默了許久許久,阿辭才緩緩說道:“我還有很多的債還沒要回來,所以還不能回去。”
趙扶桑低聲開口:“那你要完了債,就會回去麼?”
“不會。”
趙扶桑的眼眸漸漸黯淡了下來。
“你跟我說說,趙暮商來這裡究竟是來乾嘛的?”
趙扶桑還沒有從阿辭說的那些話裡麵緩過神來,聽到阿辭開口抬眼看著她,之後他說了一句:“阿辭,你能不能為了我而回去?就當是去看看我?”
阿辭看不懂趙扶桑眼裡的情緒,有憂傷,有淡淡的希望,那抹希望,好像是他即將渾濁的眼睛裡唯一的一抹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