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尋看著阿辭如此疲憊的樣子,就對敖易說道:“還請敖將軍安撫好那些西嵐軍,還有城中百姓。”
敖易點點頭,離開了。
阿尋把她手中的刀拿過,碰到她的手時,那隻手冰極了,根本不像是活人的手。
“小辭哥,你先去休息一會兒吧,你已經兩夜沒合眼了。”
阿辭沒有回答,十分疲憊地微微歪頭,就靠在阿尋的肩頭,少年身軀一僵,瑞羽也是有眼力見的人,帶著屍體下去了。
阿尋的手僵在原地,他微微低眸,看著麵色疲憊的人靠在桌子上,那雙手下垂,身上的血色還未乾透,他的下頜還掛著血珠。
他緩緩抬起手,將阿辭臉上的血擦掉,阿辭這時坐正了身子,阿尋停在半空的手收了起來。
“......小辭哥.......”
阿辭愣了一下,看著他,眼中帶著詢問:“怎麼了?”
阿尋上前,再次抬手將他臉上的血擦掉,阿辭不動,就這樣靜靜地站著任由著阿尋輕輕地擦著自己的臉。
她的思緒亂飛,然後阿尋就聽到她說道:“阿尋,你去查一下東方品月是否還在獄中?東方氏族的人還有誰存活於世?”
阿尋一聽,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東方氏族背後的人除了李盛年,還有趙家?
阿辭想著秋瑤口中說出的名字。
趙梔柔。
趙扶桑的那個姐姐?
趙老夫人想要扶持的那個未來的趙家族長?
也對,殺了那麼一個招惹是非,沒用的弟弟,然後自己去當上族長,任誰知道趙家的這些事情,都會懷疑到趙梔柔,可是,就是因為這樣,阿辭才會覺得,這太匪夷所思了。
若是這趙梔柔足夠聰明,那麼她斷然不會如此行事,更不會再派其他人來殺人滅口,而且還如此地明目張膽。
後麵一定還會有人。
而且說不定這趙梔柔也是被利用的。
那麼這些人的目標就是趙家?
趙扶桑可能有危險。
她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就算睡著也是半夢半醒的,夢中的一切都是噩夢。
她醒了,仍然心有餘悸。
她坐在床上,靜靜地聽著那顆不斷跳動的心臟,它那震耳欲聾的聲音震得她腦子疼。
這時,帳外傳來熙熙攘攘的哄鬨之聲,她不耐地蹙眉,這時阿尋抬著木碟進來,看到阿辭醒了,麵色緩緩柔和下來,就問道:“小辭哥,我給你煮了點粥,你吃點吧。”
阿辭下了床,穿了衣服,走到桌子邊坐下,聽著外麵的聲音越來越大,她擰眉問道:“外麵怎麼了?”
阿尋將粥放下,說道:“敖將軍的那些兄弟和西嵐軍的人打起來了。”
“打什麼?”
阿尋卻沒有焦急和擔憂:“城中賊寇儘除,還收複了南嶽城,大家高興,敖將軍就設立了擂台,讓兄弟們比武,點到為止,沒事兒的。”
阿辭大口大口地喝著粥,咽下去後說道:“敖易不是討厭西嵐軍麼,恐怕是以比武之名,行報仇之實。”
阿尋笑著給她倒了杯熱水,笑盈盈地看著她:“就算是報仇,現在還不是時候,敖將軍還是懂些分寸的。”
阿辭點點頭:“但願如此。”
這時,帳外就聽到了趙扶桑的聲音:“我來給阿辭送點吃的,阿辭呢?”
阿尋扭頭望著帳簾,看著趙扶桑從外麵帶著風雪進來,他的眉頭一蹙。
阿辭則是抬頭看到趙扶桑,眸底閃過一絲意外。
他這次竟然沒有穿著趙家給的錦衣華服,而是以前在青柳鎮時的棉服冬裝。
阿辭記得他手上的那副護腕,是她當時不小心弄壞賠給他的。
那個時候兩個人還是見麵就掐,趙扶桑還一個勁兒地懷疑她是凶手。
趙扶桑拍掉身上的雪,眼眸明亮好看,笑著說道:“阿辭。”可是看到阿尋是明顯一愣。
“阿尋也在。”
阿尋收斂起眼底的敵意,換上柔和可親的樣子,喊道:“扶桑哥。”
阿辭放下碗,看著他,問道:“你怎麼來了?今日不忙?”
趙扶桑將食盒放在桌子上,搖搖頭:“不忙,接下來幾日都要進貨,沒有我的事,我有很多時間。”
聽到這裡的阿尋微微攢眉,盯著那桌上的食盒。
趙扶桑笑嘻嘻,很是神秘地對阿辭說道:“猜猜看,我給你帶了什麼?”
阿辭對於他的這種下把戲有些無語,於是頗為無奈地說道:“什麼?”
趙扶桑將食盒打開,撲鼻的香味瞬間盈滿了整個軍帳之內。
徐徐的熱氣從食盒中冒出,阿辭抬眼一看,就看到食盒中裝著的荷葉雞。
阿辭嘴角不禁揚起弧度,她問道:“你從哪兒拿來的?”
趙扶桑將荷葉包裹的雞肉拿出,然後說道:“這是我自己做的,快嘗嘗,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阿尋則是冷不丁地說道:“小辭哥近日腸胃不好,飲食理當清淡一些。”
趙扶桑卻根本沒有將阿尋的話外之音聽進去,直接打開就扯了一隻雞腿給阿辭:“沒事兒的,身體不好就應該多吃點,這不吃,那不吃的,這才會身子不好。”
阿尋一時間語塞,看著阿辭拿著雞腿,然後看著他微微笑著:“沒事兒的阿尋,偶爾一吃,不會有什麼大事兒的。”
也扯了一隻雞腿給他。
阿尋卻是擰眉,說道:“我還有事要去處理,就先走了。扶桑哥,夜深了,你送完了膳食就回去吧。”
趙扶桑一愣,看著阿尋離開。
他扭頭看著阿辭問道:“他怎麼了?”
阿辭吃了口雞腿,然後說道:“可能是壓力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