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孫貴胄站在前方,他們隻需要微微側眸,身後就有無數出來說話的文臣。
巳宸上前啟奏道:“臣有要事啟奏陛下。”
妖尊那上翹的眼尾微微抬起,眼底之中是一片靜海,她隻需要輕輕一眼,滿朝文武大臣紛紛開始汗顏起來,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妖尊眼底的情緒變化,亦或是仔細地聽著執法司的人開始說話。
巳宸毫不畏懼:“臣要彈劾三王爺,貪汙受賄,草芥人命,私鑄兵器,軍械走私,證據確鑿,請陛下明鑒。”
妖尊並未說話,那珠簾後的眼目微微一動,元川途立即汗顏急忙下跪行禮道:“陛下,兒臣冤枉。”
隨著他下跪,身後的那些擁戴著他的人也開始紛紛開始為元川途求情。
“陛下明鑒,此次西荒大軍攻城,若非三王爺拚死抵抗,恐怕城池早已失手,陛下,三王爺功不可沒。”
“啟稟陛下,此次城中大亂,百姓流離失所,是三王爺想儘辦法清理山匪,發放救濟之糧,此乃仁義之大德。執法司所言之一切在這之前已是謬論,不能當真,還請陛下明鑒。”
“陛下,李大人所言極是,三王爺護城有功,乃萬千將士之表率,萬民之福,臣聽聞,城內百姓對三王爺皆是感恩戴德,巳宸大人所言,有待考量。”
..........
妖尊自始至終也沒有說話,那不怒自威的氣場,讓眾人紛紛有些駭然。
沉默了許久後,妖尊才將視線落在槐序身上,然後就聽到妖尊淡淡開口道:“槐序,你怎麼看?”
槐序一愣,上前一步,行禮道:“各位大人所言皆為事實.........”
人言開始攢動起來,五王的眸色暗了幾分,微微側眸,五王的勢力還未出來說話,就見到槐序再次說道:“.....可是,此次所有行動皆是一人之功勞。”
妖尊微微抬眉:“何人?”
槐序微微低眸:“軍師,青柳鎮阿辭。”
巳宸這時也說到:“啟稟陛下,此人有救世之功,不僅醫術了得,而且斷案之高非常人能及,臣鬥膽,請陛下一道旨意,命阿辭入官執法司,有他在,朝中各處貪贓枉案定能解決。”
妖尊掃眼看著元川途:“三王,此事可屬實?”
元川途這回也隻能順著台階往下走,他哂笑著:“王妃殿下所言極是,此人是兒臣的軍師,亦是陛下的臣子。”
這時,妖尊嘴角微微上翹:“那也就是說,你的軍師,知道你在花錦城的所有事情了?”
元川途明顯身軀一僵,那眼底之中的惶恐和擔憂,他一時間有些慌了。
妖尊二話不說,直接叫出了剛剛替三王說話的五位大臣的名字,接著就是說道:“.......拉出去,杖責一百。”
元川途頓時膝蓋一軟,那顆心如同鼓點一般狠狠地撞擊著他的胸腔。
殿內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哀嚎聲和求饒聲。隨著黑甲衛進入將那些大臣拉走,三王的身軀在微微發抖著,大臣的求饒聲逐漸飄遠,殿內也是一片噓然寂靜。
這時五王元川曇上前,說道:“陛下,依兒臣所言,三王是為了替陛下分憂才會招募如此才能的軍師。既然是陛下的臣子,那入宮麵聖,也未嘗不可。而且兒臣聽聞,此軍師奉了三王之命,特帶兵收回南嶽,上關等城池,此乃大功一件,有此人,乃是我炙汐域之福澤。”
元川途始終低著眸,他聽著元川曇的這些話一時間有些不懂這個人究竟要做什麼?
妖尊這時說道:“三王,你意下如何?”
元川途趕緊叩拜說道:“謹聽陛下之言。”
妖尊微微頷首:“很好。執法司調查之事本座會考量,在三王軍師未到之際,三王禁足府中,非召不得出。退朝。”
一場朝會結束了,元川途有些魂不守舍地走在路上,這時元川曇上前,那眼尾彎彎如同狐狸一般向上翹著,對元川途說道:“恭喜三哥喜得幕僚。”
元川途眼神陰狠,竟然就在人來人往的下朝路上直接攥住元川曇的衣襟,惡狠狠地說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元川曇眼中毫無畏懼之色,甚至帶著淺淺的挑釁,他露出自己的利爪,眼眸森然對元川途說道:“三哥,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那李大人他們可是即將到古稀的年歲,馬上就要辭官回鄉了,陛下也是為你考量。”
“元川曇!”
元川曇淺淺帶著冷笑,微微湊近他的耳邊,絲毫不顧情麵地說道:“你還以為你是以前那個可以隨便呼風喚雨的三王爺麼?你知道若是妖尊知道長夏其實不是企圖謀反,而是被你設計殺害,會如何?”
元川途:“你也參與了,休想賴掉。”
元川曇好像早就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天,於是嗬嗬笑著:“我的好三哥,不是我,隻有你,你覺得參與那件事情的人,隻剩下你,還有長贏宮的那位,還剩下誰?”
長贏宮,槐序的住所。
元川曇接著說道:“你覺得他會讓妖尊知道長夏真正的死因麼?還是說會直接殺了你,畢竟,死人的嘴巴才是最牢的。”
聽著元川曇**裸的威脅,元川途眼中噴火,恨不得直接將眼前的人活擰成三截。
可是就在這時,妖尊身邊的人拿著旨意正朝著二人走來。
元川途不得不放開,元川曇則是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被攥皺的衣襟,然後笑著說道:“三哥慢走,改日我再去你府上找你喝酒。”
說罷,就帶著笑揚長而去。
元川途目中帶怒,衣袍下的手攥緊成拳頭,咬牙切齒地說道:“元川曇!”
阿辭遠在花錦城,聽到了元川途被禁足的消息,還有朝堂之上發生的事情,她帶著幾分譏籲,輕蔑地說道:“三王豈不是恨不得趕緊殺了元川曇。”
聽著她的話,巳宸端茶的手一頓,看著她,說道:“你倒是看得開,也不考慮考慮入執法司的事。”
阿辭笑著:“執法司我就不去了,裡麵規矩太多,不適合我,我還是好好地做三王的軍師吧。”
巳宸不明白:“你明明不喜三王,為何還要這樣儘心儘力地為他謀劃?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你為他做這些,我們查到的那些證據很有可能會讓他有機可趁地逃脫掉。”
阿辭隻是笑而不語。
她當然知道,再者說了,進入那個像煉獄一般的執法司暗獄,還不如落在自己手上,到那個時候元川途真正的煉獄才慢慢開始。
站的越高,得到的越多,到時候失去了,才會最痛苦,不是麼?
這時,瑞羽一臉凝重地跑了進來,看到巳宸時,眼神掃了眼她,繼而對阿辭說道:“出事了。”
阿辭看著他:“何事?”
瑞羽:“趙家水運的船遭到洪流,船毀人亡。”
阿辭凝眉:“趙扶桑呢?”
瑞羽搖搖頭:“死傷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