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辭隻覺自己的唇瓣傳來溫熱綿軟的觸感,這個觸感她甚至有些陌生。
下一秒,阿辭直接一把推向趙扶桑的胸膛,直接將他推倒在地。
趙扶桑一愣,頓時漲紅了臉,眼神之中是害羞緊張:“阿……阿辭,我……我不是……我不是……”
阿辭直接站起身,她眼神之中並未有太多的情感,甚至是冷漠的。
她看著趙扶桑緊張無措的樣子,想要解釋卻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解釋,她這個時候眉頭微蹙:“你知道我沒有情絲的吧?”
趙扶桑聽此,一怔抬頭看著阿辭。
她接著說道:“你對我做的這些,對我沒什麼用,我也沒有任何的感覺。但是,趙扶桑,我要告訴你的是,你看到的我和真實的我並非一人。”
說罷,她扭身離開。
趙扶桑雖然聽了不解,但是看著阿辭遠去的背影,那個聲音始終在自己身邊不斷回響著。
阿辭對他,沒有任何的感覺……
他眼眸微垂,起身,也不顧自己身上的泥塵,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趙扶桑時不時抬眸看著阿辭的背影,那個背影浸漫在夕陽的餘暉中,讓他越發地看不清。
猛然間,一支利箭劈開空氣,帶著無可比擬的迅猛和淩厲,留下一串刺耳的聲響。
趙扶桑還沒反應過來,衝上前欲要將阿辭拉開。
正巧的是阿辭猛地側身,擰眉沉眸,那隻手中靈氣乍現,就這樣將那支猶如迅雷般的箭羽握在手中。
阿辭的靈力恢複了。
趙扶桑眼底是微微的詫異。
就在這時,周圍登時出現許多身著白衫勁服的人,他們將兩人團團圍住。
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好似有種要取下他們首級的架勢。
趙扶桑不動聲色地將阿辭護在身後,沉聲說道:“你們是何人?”
阿辭卻是一臉的不耐:“跟他們費那麼多話做甚?”
話音剛落,阿辭直接揮手一扔,那手中的箭直接射穿了那人的脖頸。
那人悶聲倒地。
眾人一擁而上,靈氣四溢,席卷了南桑河之上的淺淺水汽。
那些水汽如霧如雲將他們團團圍住。
阿辭對趙扶桑說道:“退後!”
趙扶桑退後間,阿辭拉身上前,一腳狠狠地踢在那人心口上。
接著她腳步一虛,穩穩靠在趙扶桑胸膛裡。
“我靈力有限,隻能靠你了。”
趙扶桑眼底幽深,帶著徐徐的凶光:“你放心吧,交給我。”
他展手化靈器,靈器一出以一擋十,那些人頓時處於下風。
看來這元川途帶來的人也不怎麼樣?
一戰結束,看著滿地的屍體,趙扶桑麵色沉重:“阿辭,他們是來殺我的,我擔心他們不會就此罷休,所以,你還是趕緊離開。”
阿辭蹲下身,看著那幾具屍體陷入了沉思。
不過是妖尊之召為何元川途竟要殺人滅口?
“也怪我,忘了和你說留一個活口。”
趙扶桑一愣,接著再次擔憂地說:“阿辭,我是說真的,趙家情況遠比你想的還要複雜,我娘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的,你還是先離開這裡。”
阿辭輕歎一聲,一邊查看著屍體的身份,一邊漫不經心地說:“他們不是來殺你的,趙梔柔還沒有那麼蠢。”
趙扶桑一愣:“那是誰?”
阿辭:“我。”
“何人要殺你?”
趙扶桑明顯急了。
阿辭抬眼看他:“該著急的人不應該是我麼?你急什麼?”
趙扶桑凝眉:“阿辭,有人要殺你,我難道不應該著急麼?”
阿辭冷淡地說道:“不應該。”
接著阿辭摸出一塊玉佩,然後說道:“是元川途。”
趙扶桑蹲下看著阿辭手中的玉佩,“這是三王的貼身之物?”
阿辭點點頭:“元川途私養這些殺手,他恐已有謀反之心。現如今已經被禁足,他的大限將至。”
趙扶桑一時半會兒沒有聽明白:“阿辭,你和三王之間有過節?”
阿辭收起那玉佩,看著夜幕慢慢降臨,她的口吻有些滿不在乎的淡定:“過節算不上,隻是不想讓他好過。”
說罷,她對抬腳就要離開:“走了。”
短短三日後,陰司有了消息。
阿辭立刻動身就要前往,趙扶桑也要跟去,阿辭正要拒絕,烏瑰卻說道:“你再留他一人在,就不怕趙家人知道他沒死然後再來殺他?”
趙懷晉恐怕現在已是六神無主,還得把趙扶桑還活著這個消息傳遞給趙懷晉。
這件事情就由瑞羽去辦。
那些嬰兒怎麼會死的那麼蹊蹺?
還如此的集中?
這件事情,一定不簡單。
趙扶桑在路上說著趙家的情況。
“趙暮商是趙家嫡母所生,趙家嫡母生有一女一子,到趙暮商的時候,已經年過五十……”
阿辭冷哼道:“難怪如此溺愛,也算是老來得子了。”
趙扶桑點點頭:“本來這趙家也有一子,是妾室所生,可惜,因為染病夭折了。趙家大女兒和朝中執戶司盧大人之子在十年前成親,二女兒卻遠嫁北荒。隻有三女兒趙梔柔還未婚配。”
“趙懷晉一心想要一個男子來繼承他趙氏家族的榮耀,可是為何趙老夫人單單喜歡這趙梔柔?”
以前她從未過問這些朝中大人的家務事,就算雞飛狗跳之事鬨上了朝廷,她也絲毫不想去理會,可是如今借著趙扶桑這個契機,自己也算是知道了這些豪門貴族之中的瑣碎之事。
趙扶桑接著說:“因為趙老夫人所喜的是這位嫡夫人,可惜趙懷晉並不喜歡這位結發妻子,為了反抗趙老夫人還連續納了三位妾室。一位妾室在婚後第一年就生了一子,怎麼說也算是趙家的嫡子,可惜,生母身份為妾室,而且在生下他後也就撒手人寰暴斃而亡了。”
阿辭微微蹙眉:“暴斃而亡?”
趙扶桑點點頭:“奇怪的是,後來的妾室所生皆是女孩。”
“這些妾室沒死?對吧?”
趙扶桑點點頭。
所以趙扶桑會害怕自己的生母出事。
“你母親,還好麼?”
趙扶桑一愣,然後說道:“我給師父寫了信,衙所中的兄弟能夠保護好她。”
阿辭說道:“所以,眼下趙家隻有一個嫡女。”
趙扶桑點點頭。
趙懷晉想法設法地想讓趙梔柔離開,這趙家一定有什麼東西,他一定要得到。
趙扶桑接著說道:“即使一母同胞,為了利益還是會手足相殘,這就是趙家。”
阿辭看到了趙扶桑眼底的落寞和哀傷,她微微蹙眉。
這世上之人哪裡有什麼真情存在著,不過是相互利用,掃清障礙,權利之路多是腥風血雨。
他們一來就直接去了這裡的衙所。
衙所之內暮色沉沉,院中的瓦片透著無儘的淒涼,四角的天空陰沉著。
“原來是小趙大人,小趙大人來此,有何貴乾?”
阿辭眼神打量著麵前身形瘦弱,一身的粗布麻衫,鬆垮著衣領,整理著腰間的腰帶,帶著笑,急急忙忙地出來。
細長的臉透著奸相,戴著四角方帽,活像個站在街角的算命先生。
那鼻梁上架著的鏡片倒是與他細長的馬臉相配。
阿辭看到了那人腰間的令牌,眸色緩緩一變。
這人並不是衙所的人。
她眼眸輕輕掃著周圍的環境。
院內空無一人,一絲靈息也查不到,院中卻是一塵不染,甚至花壇大樹下那些塵土都掃乾淨了。
阿辭看著那門上的劃痕,武器台上的裂痕。
烏瑰這時悄然出現,說道:“衙所中的人都死了。”
阿辭問道:“屍體在哪兒?”
烏瑰說道:“花壇樹下的泥土裡,他們的魂魄在此,肉身早就沒了。”
“看得出來這些人是誰的人麼?”
烏瑰輕歎:“這三王還真是執著,怎麼就那麼著急想要你的性命呢?”
阿辭冷哼道,眼底滿是暗裔還有濃烈蘊藏著的恨意:“或許我還真成為他的眼中釘了。”
“這些人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殺了這麼多人?”
烏瑰用自己的魂息探查著氣味,說道:“死了很久了,起碼得有半月左右。”
那馬臉諂媚著臉,笑著說道:“今夜有行動,衙君前些日子患病去山中養傷了,還沒回來,衙所之中隻有我一人就,絕對不是有意怠慢小趙大人。”
趙扶桑微微頷首,進了堂中,阿辭遞了個眼神給趙扶桑,他會意後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近日失蹤兒童?”
那馬臉一頓,連忙裝作茫然:“沒有,絕對沒有,我們這裡臨近南嶽城,製度可是很嚴格的,哪裡會有什麼失蹤之說。”
阿辭微微抬眸,嘴角扯笑用手指摸了摸那桌角:“這幾日衙所中應該根本沒人吧?或者,這一年多都沒有人。”
她的眼眸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馬臉的神情變化。
那馬臉更是疑惑非常帶著幾分警惕,問道:“這位公子是.......”
阿辭直接將元川途的貼身玉佩扔給馬臉。
馬臉一接,看清後,立即大驚失色,慌忙跪地,十分虔誠地高捧那枚玉佩。
“原來是王爺身邊之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大人恕罪。”
阿辭帶著鄙夷和嫌棄,將玉佩收起:“起來吧。”
馬臉好像換了一張嘴臉,比之前的嘴臉更加地諂媚。
烏瑰也不禁吐槽道:“我去,他是學過凡間的變臉戲法不成?”
阿辭也沒有否認:“或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