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礦場上,元川途看著一片的狼藉,以及許多消失的寶物開始陷入了沉思,甚至他開始舉起旁邊的劍就無能揮舞著,他癲狂到極致的憤怒,眼底一片血紅,眼目之中即將噴出的恨意儘數發泄在手中的劍上。
身後的人默默德看著一切,立野更是神情呆滯,瞳孔之中好像有另一個人的眼睛。
蘭花小院中,趙扶桑端來了早膳放在桌子上,就看到阿辭麵露幾分諷刺的笑意,他是指尖輕撚著樹葉,眼底之中淺淺醞釀著的玩味,眼睛直視著前方,好像看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
趙扶桑走近笑問道:“阿辭,你看什麼呢?”
阿辭說到:“元川途。”
趙扶桑眼眸微微一動,他問道:“元川途和趙懷晉真的會聯手麼?元川途真的會發兵謀反麼?”
阿辭抬眼看著他:“你為何這麼問?”
趙扶桑坐下,眼底之中一閃而過的情緒,很快就被阿辭捕捉到了,她說道:“你放心吧,我答應過你的事情會做到的。”
趙扶桑神色有些不對勁兒,當聽到這句話時,他垂著的眼眸微微抬起,眼裡之中彌漫上的意外摻雜著幾分憂愁看著阿辭。
但最後那分情緒儘數收斂起來,他低眸夾菜到阿辭碗中,笑著說道:“趙家太複雜了。”
阿辭聽出了他的話外之音,她的手微微一頓,然後才開始吃菜:“隨你。”
飯後不久,阿尋與九和也回來了。
看到阿辭的那一刻,他跑向阿辭直接將她摟進懷中,語氣之中失而複得的喜悅以及被嚇壞的無措。
“你沒事,你真的沒事。”原本九和說她沒事,自己還不相信,可是現在看到她沒事兒後,阿尋提心吊膽的信終於落地了。
阿辭從剛開始的茫然,到聽到阿尋的話,才拍著他的背:“我沒事兒。”
趙扶桑看到這裡時,眼底之中的落寞卻被烏瑰給看見了,烏瑰看了看阿尋又看了看趙扶桑,再看了看阿辭。
嘖嘖嘖,這幾個人的關係還真是亂。
敖易一身地疲憊,那神色上的落寞甚至帶著無儘的憂思,他深吸一口氣做好了準備剛進來時,就聽到阿辭的聲音,他跑進來,手袖上輕甲上的塵土,看到阿辭時,他意外甚至更多的是驚訝。
他笑著跑進來,在阿辭身邊站定後,笑著說道:“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輕易死的。”
說罷間還抬起手來很是爽朗大方地拍了拍阿辭的臂膀:“你不知道,這幾日我們找你找了多快放棄了。”
才說完,阿尋笑著看著阿辭:“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阿辭嘴角揚起微末的弧度。
趙扶桑站在原地看著圍在阿辭身邊的那些人,眼中眼底的笑意緩緩落寞下來。
瑞羽一邊走進來一邊說道:“你們找到了麼?下遊根本沒有人。”
阿辭扭身看著他。
兩人就這樣相視了一秒,瑞羽簡直不可置信地上前,直接伸出手來戳了戳她的肩膀,好像在確認這不是魂魄後:“你怎麼回來的?”抬頭看到趙扶桑後,指了指他說,“他還真沒死?”
烏瑰則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對阿辭說道:“趙扶桑是不是喜歡你?”
阿辭瞪了他一眼:“我怎麼知道?”
可是這個時候阿辭的內心是有一絲慌亂。
這時,阿辭正色起來,說道:“各位,元川途要謀反,就在今晚。”
阿尋擰眉:“為何?”
阿辭說道:“元川途的軍團已然成熟,現如今他又聯合了趙懷晉,打算來了裡應外合,加上妖尊南下尋訪,這一次,走的是水路,元川途可能會對妖尊動手。”
敖易這時問道:“那我們需要怎麼做?”
阿辭掃了眼周圍的人,有些遲疑地問道:“你們,相信我?”
敖易更是笑了:“你放心吧,我就是一個糙漢子,你有大義在,兄弟們都是心甘情願跟著你的。你要乾嘛,你說一聲就行。”
烏瑰看著敖易:“這小子挺仗義的。”
阿辭撇了眼趙扶桑,接著說道:“這次元川途的路線是從南嶽護城河中伏擊,九和,你需要將消息提前傳遞給妖尊身邊的上官大人,阿尋將消息告知給巳宸,告訴他,礦場的位置。”
九和與阿尋點了點頭。
瑞羽這時問道:“我要做什麼?”
阿辭:“你跟著我。”
瑞羽沒再多問,點點頭。
這時阿辭又拿出南嶽城之中暗道圖。
這也是從元川途的寶庫裡麵順來的。
她指著地方,一臉嚴肅地說道:“敖易,你帶兵守在這些地方,把原先埋伏在這裡的人想辦法讓他們暴露身份,讓妖尊,並把妖尊引到礦場上,元川途發覺了一定會追你們,到時候就讓妖尊親眼看看他是如何謀逆的。”
敖易點頭:“你放心吧。”
一切的計劃儘數吩咐了下去,在整軍之時,阿尋來到趙扶桑身邊,他的臉色陰鬱,眼中帶著無儘的冷漠,他的口吻帶著戒備和警告:“這一次她又為了你受了傷,我不管你對趙家是否有感情,如若被我發現你背叛了她,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趙扶桑微微抬眸看著和自己一般高的少年,看著小孩如今脫去了稚氣,還有他警告無情的口吻,他問道:“不管發生何事,我都不會背叛阿辭。所以,你現在是以什麼身份和我說這些話?”
趙扶桑眼底的危險以及言語的試探都不斷逼近阿尋。
阿尋扭身麵對著趙扶桑,那勢均力敵的氣場沒有絲毫的怯意,說道:“那你呢?你又以什麼身份呆在她身邊?”
趙扶桑微微攢眉,眼底之中的暗色緩緩蔓延開來。
這少年眉眼之中有他未曾有的暗裔和腹黑,甚至他從未見過這副模樣,是因為不熟悉,還是說,以前的那些乖巧模樣都是裝的。
這樣的一個人呆在阿辭身邊,是絕對不行的。
趙扶桑不知道作何回答這個問題,阿尋嘴角卻是揚起幾分淺笑,那笑帶著幾分得意和對他無言以對的嘲弄:“小辭哥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我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她。扶桑哥,若你還是像以前一般和小辭哥相處,或許我會繼續像從前一樣對待你。”
他一點也不喜歡趙扶桑看阿辭的眼神,也一點也不喜歡阿辭對趙扶桑上心的樣子,不管是一舉一動,他都不想看到,以前他還不覺得,可是緊接著兩人呆在一起的三年時光,就足夠讓他對趙扶桑產生了莫名的敵意。
因為有他,阿辭現在對他也沒有了關注,甚至就連平常的吃飯也是草草了事。
阿辭的目光隻能在他身上,不能在彆人身上,絕對不能。
任何落入阿辭眼中的人他都會一一鏟除。
趙扶桑微眯起眼,嘴角淺淺扯笑:“阿辭知道你現在的這副樣子麼?”
阿尋卻是抬眉,神情是坦然:“那你去說好了,看看有多少人會相信你說的話?”
這少年絕對有問題。
趙扶桑威脅道:“如果你敢傷害阿辭,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阿尋抬手拍了拍趙扶桑的肩:“這句話,你還沒有身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