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沒告訴他自己的身份?
她還以為師父早就和他說清楚了,所以這小子才會有恃無恐地跟著師父來這妖都。
阿辭抬眉:“怎麼了?想回去了?”
趙扶桑搖搖頭,唯有這件事情他眼底是堅定。
阿辭這時說道:“趙扶桑,你若是想回去了,你可以直接跟我說,本來進宮之事就隻是一個人的事,你也不必為了我如此冒險。”
趙扶桑擰緊的眉頭緩緩舒展:“阿辭,隻要是你的事,我都願意冒險。”
巳宸微微訝異,那眼神之中帶著徐徐的笑意和彆樣的情緒。
趙扶桑趕緊改口:“我們是搭檔嘛。”
阿辭一笑,帶著些無奈:“是是是。”
巳宸微微湊近阿辭然後說道:“師父,這小子……”
“就是一個小屁孩兒,不打緊。趙家現在水深火熱,他回去說不定已是眾矢之的,讓他跟著你,好歹他們也會顧及點他是執法司的人,也不敢肆意妄為。”
巳宸應下了:“放心吧,一切都處理好了。不過如今進宮,或許陛下已經識破了你的身份,執法司那邊也已經打點妥當。到時候就看陛下的態度了。”
阿辭點點頭。
妖都王宮,肅穆莊嚴的城牆高大百尺,宮門深深,眾人緩緩停下,早就已經有人在那宮門之外等候著。
帶領的人是上官,她一手執著青玉拂塵,一手微放在腰間,她麵上無悲無喜,神情淡然而冷漠地看著前來的人。
眾人齊齊下馬。
阿辭上前時,不知道是不是趙扶桑的錯覺,那上官的眼底的漠然冷意緩緩一變。
身後的眾人齊齊行禮。
阿辭看著上官,就見到上官對身旁的巳宸說道:“巳宸大人和先生以及隨從人員隨我入宮,執法似的各位大人就先請回吧。”
巳宸扭身看了眼那些執法司的人。
他們會意了然,拱手作揖後,扭身華為靈息消失了。
這時烏瑰驚歎道:“不愧是執法司的精銳部隊,就連離開都那麼快。”
上官眼神一掃,接著對阿辭說道:“還請先生見諒,先生的這位朋友還是先隱去法力為好。”
烏瑰一愣,他落地直接走向上官,“你看得見我?”
上官撇了他一眼,隨後神情繼續冷漠地說道:“下官的眼神還算清明,自然是看得見的。”
阿辭微微蹙眉看著烏瑰,揮手就將烏瑰收進了烏石之中。
她微微頷首:“上官大人有勞。”
上官點點頭。
隨後又說道:“武器毒藥不得入宮,還請先生配合。”
“那是自然。”
上官微微側首,那身後就上前了兩人托著盤子,阿辭揮手將所有的東西儘數放了進去。
輪到趙扶桑時,他微微一愣,“我也要麼?”
上官不想再多言語,隻是看著他。
巳宸將武器放了進去,隨後就對趙扶桑說:“宮內為防止意外,不得攜帶武器入宮,這是規矩。”
趙扶桑沉默了會兒,把佩劍和一些飛鏢放了進去。
上官頷首:“如此,各位就隨我入宮吧。”
宏大的宮門緩緩向兩側打開,幽深的宮道一眼看不到鏡頭,宮道兩側是精雕細琢出來的花鏤,從那些花鏤往外看可以看到那碧藍的湖水,上麵還漂浮著朵朵荷花。
上官走在前麵,身後的那些內官宮人護在那雲車兩側,恭謹地垂眸走著。
雖然已經在這裡了無數次,可是這一次的心緒卻是複雜極了,阿辭知道她這次入宮無非隻有兩條路,生或是死。
沒有第三條活路可以讓她走。
走過曲折漫長的宮道,便嗅到了淡雅的梔子花香,已經到梔香園了。
阿辭抬眸看到了那雄偉壯麗的褫靈台。
宮內寂靜一片,越往裡走見到的人就越多,她還是第一次完完整整地走近王宮大殿,第一次完完整整地看到路途之中的風景。
千鯉池,望月台,梔香園,九機塔,褫靈台……
漸漸地便能夠看到王宮之中的各個大殿。
那金線勾勒的房簷線條,那玉白清亮的宮牆。
樓閣上縈繞著的豐富靈息,精靈在飛舞工作著。
天邊緩緩出現的虹雲,以及那掛在天際之間的清靈瀑布……
一切都是老樣子。
一切都沒有改變。
上官的腳步緩緩一頓,阿辭抬眸看著眼前的雲霄大殿,白玉似的九千多條階梯,緩緩向兩邊延展開來,那階梯上護著的紅甲衛,各個麵容嚴肅。
上官扭身說道:“大殿之上,還請莫要口無遮攔,對陛下應行跪拜大禮。”
阿辭微微頷首:“有勞大人引路。”
上官沒有說話,扭身消失了。
趙扶桑一愣,悄聲對阿辭說道:“這要我們自己走上去?”
巳宸看著他:“待會兒,陛下問你話的時候你才能開口,否則治你個大不敬之罪。”
趙扶桑趕緊閉上嘴,阿辭對巳宸說道:“行了,你彆嚇他了。”
可是就在這時,有個人開始說話了:“怎麼?現在這王宮已經墮落成這樣了?什麼人都可以進來?”
阿辭緩緩呼吸,麻煩又來了。
三人扭身看去,一頂華貴的雲轎緩緩一停,接著在花瓣飛旋之中,紗簾緩緩飄開,一雙玉足緩緩出現,踏著鮮花而下。
阿辭的眉頭微微蹙起,這個人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元川姌。
妖域大公主。
元川姌一身華貴紫紗衣裙,盤發而來。
看到巳宸後,那紅唇微微一揚,媚眼彎彎,“巳宸大人怎麼與之為伍?”
趙扶桑低聲問道:“這是誰?”
巳宸回答:“大公主,元川姌,是元川途的一母同胞的妹妹。”
元川姌態度傲慢,如同驕傲帶刺的玫瑰,她撇了眼阿辭,隨後便揚唇說道:“就是你殺了本宮的王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