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說一句話,扭身就走了。
春日的那一抹陽光沒有照在這條宮道上,這裡常年無人,好像被人遺忘,也沒有了任何的溫度,微風一揚,竟來了許多的涼意,宮道的磚石冰冷刺骨。
他靠坐在宮牆,傷口的血浸染了衣衫,每一絲疼痛都似在將他的靈魂抽離。
眼前,阿辭決絕的背影漸行漸遠,似要消失在那無儘的宮廊儘頭,。
他想再次喚一聲她的名字,可喉嚨似被哽住,聲音在嘴邊打轉卻怎麼也衝不出口。手臂無力地抬起,想要抓住那最後的幻影,卻隻是徒勞地在半空劃過。
往昔的甜蜜如毒鴆,啃噬他的內心。他憶起她的笑魘如花,憶起她在他懷中的呢喃軟語。如今,卻在血淋淋的真相漩渦之中,被衝散得支離破碎。
風,撩起他額前亂發,露出蒼白如紙的臉。他的眼神從絕望轉為死寂,仿佛靈魂已隨她而去。
那背影終是消失不見,徒留他在這冰冷的宮道,被黑暗吞噬。
宮門巍峨,趙扶桑的身影顯得那樣的孤寂無助。他的眉頭自從看到阿辭被槐序拉走的那一刻就再也沒有舒展開來,雙眼更是緊緊地盯著阿辭可能會出來的方向,目光之中滿是焦急和擔憂。
他身姿挺拔卻難掩此時此刻的無助。
如果阿辭就是長夏,而之前長夏經曆的那些傷害是槐序做的,那他是不是看到長夏沒死,他還會再次對長夏動手?
趙扶桑此刻的心揪成一團。他想要衝進去把阿辭救出來,可是巳宸卻阻止他,還說什麼,如果他去了,說不定阿辭會生氣。
每一刻的等待都如淩遲,他在宮門前來回踱步,腳下的磚石都似乎都要踏出坑來。
這一次不管何時,他不管動用什麼手段,都要護住阿辭周全,不管她是誰?
就在這時,漫長的守望還是迎來的回報,那幽深的宮道之中,阿辭的身影慢慢出現,她身形單薄,垂著眸,麵若冰霜,在那宮道之中顯得是那麼的孤單寂寥。
“阿辭!”趙扶桑看到立即喊道,巳宸還沒有反應過來趙扶桑就已經向阿辭跑去了。
宮道悠長,斜陽漫漫,阿辭拖著沉重且蹣跚的步伐前行。她的麵容慘白如紙,嘴唇掩蓋著的不知道是她的血還是槐序的血,帶著微微的顫抖。
她的發絲因為掙紮而有些淩亂,散在臉頰兩側,儘管如此,發絲依舊遮不住那空洞又哀傷的眼神。她的每一步都似用儘了全身力氣,搖搖欲墜。
突然,熟悉的聲音傳來。
阿辭緩緩抬眼,看到趙扶桑背逆光向她跑來。
那光芒刺得她眼睛生疼,疼的她視線逐漸模糊。
往昔裡的那些回憶被恐怖血腥的真相儘數撕碎,那本該有的委屈與傷痛憋在心底,它們如同潮水一般不斷地從她的心底湧出來。
她身形一晃,雙腿再也無力支撐。
趙扶桑心急如焚,腳下步伐加快,風聲在耳邊呼嘯。
他張開雙臂,在阿辭即將倒地的瞬間趕到,一把將她擁入懷中。
阿辭的身體如同飄零的落葉般輕盈又脆弱。
他緊緊地抱著她,仿佛要用自己地懷抱為她築起一道堅固的堡壘。
他心疼地看著阿辭,那唇邊鮮紅奪目的血跡,那衣服上的鮮血更是觸目驚心,她的手也染著鮮血。
趙扶桑眼眶漸漸紅了,他小心翼翼地將阿辭摟進入懷,他的心更是被折磨的生疼,看到阿辭麵如死灰的模樣,還有那還在顫抖著的手,他拉著她的手,她的手冷極了,冰冷到他以為自己在握著一塊冰。
“沒事了,阿辭,沒事了。”
阿辭啞聲在他的脖間說道:“趙扶桑,我好想哭。可是,我哭不出來。”
趙扶桑再一次見到如此脆弱的阿辭,仿佛這樣的阿辭在他麵前卸下了所有的偽裝,她現在不再是堅強驕傲的長夏,而是他的阿辭。
那個阿辭........
趙扶桑握著他的手,動用自己的靈力來給她溫暖,他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那些純厚的靈力讓阿辭感覺自己如同置身再溫泉之中般。
“趙扶桑,我哭不出來了......他為何要這般對我......”
趙扶桑摟緊了她:“我知道,我知道....阿辭,我知道。”
他心疼壞了,隻能不斷地給她靈力。
巳宸蹙眉看到倒在趙扶桑懷中的阿辭,還有看到阿辭身上的血後,她更是怒不可遏,拳頭緊緊地捏著,眼中的怒火恨不得現在就將那個始作俑者給斬首示眾。
趙扶桑柔聲對阿辭說道:“阿辭,我們回去吧,你睡一覺,明天會好的。”
阿辭沒有說話,慢慢地閉上眼睛。
他們最終沒有回到王爺府,而是來到了執法司。
阿辭最終在靈氣之中緩緩陷入了沉睡。
巳宸這時就問趙扶桑:“師父的情絲.......”
趙扶桑垂眸:“她現在沒有情絲。”
巳宸微微震驚,接著就是憤怒:“槐序!”
趙扶桑看著巳宸說道:“巳宸大人,您能跟我說說阿辭.....不,長夏王爺的事麼?”
巳宸一眼就看出了趙扶桑的心思:“你是想知道師父和槐序的事情吧?”
趙扶桑垂眸,儘管他不想知道,可是對於麵對著突如其來的真相,他寧可現在就去知道這些真相,而不是到後麵才慢慢知曉。他不希望在阿辭的口中聽到她和槐序以前的事情。
儘管內心糾結得心亂如麻般難以理清,可是他還是想去知道。
他點點頭。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