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序被百裡嫣轟了出來,淨念和敖雙見此,忙把他扶起來。
槐序的眼睛紅著,他不敢相信地看著下麵那湍急的河流。
長夏,長夏還沒出來,她還沒有出來。
敖雙死死地拽住他,“哎呀,大兄弟,你瘋了吧,還要下去一次,你是不要命了麼?!”
槐序口中念念有詞著:“她還沒上來,她還沒上來。”
淨念微微蹙著眉頭。
就在這時,一箱晶石赫然出現,阿辭一身白衣輕身翻了上來。
三人相繼一愣。
阿辭扭身就看到槐序時,本來舒展著的眉頭緩緩蹙起。
原來是百裡嫣說的是他?
夫妻?
胡說八道!
阿辭掃了他一眼,身上都是傷,大小不等的血痕把他的衣服浸染。
“你怎麼在這兒?”
他話剛說完,槐序起身,上下打量了她,“你沒受傷吧?那蟒仙沒對你如何吧?”
阿辭看著他如此狼狽,“沒事兒,我的命還算大,暫時死不了。”
那副冷漠刻薄的態度讓槐序的心驟然一涼。
接著就看到阿辭越過他直接走向身後的兩人。
她手微微一翻起,便是一盒扶桑泉,她遞給淨念,說道:“淨念師傅,說到做到。”
淨念沒說一句話,沉默地接過,隨後便還了個禮。
敖雙也開始迫不及待了,就見到阿辭對他說道:“敖兄,這些晶石與你修煉的靈氣相配,你可拿去。”
敖雙等大眼睛:“真的!”
阿辭微微一笑:“那是自然,我能夠上來全靠二位。”
敖雙讚不絕口地說道:“你這小兄弟,以後,我罩著,你日後若要去北荒,提我的名字,好使!”
阿辭笑了笑:“行,我一定去。”
淨念和敖雙走了。
阿辭也正要離開。
槐序便說道:“等一下。”
阿辭頓住腳步。
“說。”
槐序麵色虛弱。
阿辭見了眉頭微微一蹙,誰知道這是不是他的陰謀詭計,這廂苦肉計,他可用過太多次了。
讓自己對他產生憐憫之情,從而讓自己心甘情願地去喜歡上他。
槐序伸手探著阿辭的氣息。
“你沒事兒就好。”
阿辭則是不屑地說道:“我沒事兒,你應該很失望吧?”
槐序神情難過痛苦,糾結,他垂眸,低聲道:“我,沒有。”
阿辭冷哼一聲:“你有沒有與我何乾?隻是從現在開始,你以後的每一天都不會有任何的安枕時刻。”
槐序心中的那點溫度緩緩冷了下來。
“我,知道。”
阿辭:“你知道便好。”
說罷,阿辭正要扭身離開,槐序這時才緩緩抬眼,那眼帶著紅,含著淚:“你為何就不能再給我一個機會”
話才說完,他便口中湧血,直接向後倒去。
他看著藍天白雲,想起了那年夏天,少女王爺看著他笑,牽著他的手,一起躺在漫天花海中,暢想著未來。
可是都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他和長夏最終還是回不去了。
“槐序!槐序!”
是夢吧,一定是夢,自己怎麼會聽到長夏在叫著自己的名字?
趙扶桑著急地等待著,看到那和尚和壯漢出來時,眾人紛紛擁上前去,七嘴八舌地開始問了起來。
趙扶桑推開人群,直接拉著壯漢的手,問道:“阿辭呢?阿辭呢?她人呢?”
敖雙一臉疑惑,聽到阿辭的名字時才笑著:“那個小兄弟在後麵,你是他朋友啊?”
趙扶桑:“真的麼?她沒事兒吧?”
敖雙:“沒事兒,好著呢?也不知道他是哪路神仙,可幫了我們大忙了。”
趙扶桑這時才鬆了口氣。
身上的傷口開始撕裂般的疼痛。
讓他撐著樹乾開始喘息,一旁坐在石頭上,婢女在一旁撐著傘的範洵則是靜靜地看著趙扶桑。
夕陽西下,陽光透過雲層的縫隙,灑下萬道金光,仿佛為大地披上了一層璀璨的紗衣。
遠處的山巒在餘暉的映照下,輪廓愈發清晰,仿佛沉默的巨人,見證著這一天的結束。山間的樹木也被染上了溫暖的色彩,樹葉沙沙作響,似在低語著對白日的眷戀。
喧囂了一天的扶桑泉水麵開始安靜下來,水麵如鏡,倒映著天空的壯麗景色。
波光粼粼的水麵上,金色的光芒閃爍跳動,仿佛無數顆星星墜落其中。偶爾有飛鳥掠過,留下一道優美的弧線,為這靜謐的畫麵增添了一抹靈動。
隨著太陽緩緩落下,天空的色彩漸漸暗淡。然而,那一抹抹餘暉仍在天邊徘徊。
範洵過來打了聲招呼,隨即說道:“趙大哥,東西我拿到了,你等的人還沒到麼?”
趙扶桑悵然失意地抬眼:“她一定會出來的。”
範洵淺淺一笑:“那我就先回去了。”
範洵走後,熱鬨了一天的山頭開始平靜下來,一切都是聽得到那瀑布的水嘩嘩的聲音。
他起身,再也不等待,就要踏上那一層之中。
突然,他的手被人猛地一抓。
他扭身就撞上了一個人。
阿辭捂著鼻子:“你乾嘛?找死?”
看到阿辭的那一刻,聽到她聲音的那一刻,趙扶桑一天下來的疲憊與焦灼頓時煙消雲散。
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他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如夜空中乍現的星辰。那一抹驚喜在眼中蕩漾開來,原本緊蹙的眉頭也緩緩舒展開。
心中湧起無儘的歡喜,仿佛荒蕪的沙漠中突然湧出一泓清泉。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雙手微微顫抖著,不知是因為激動還是緊張。
“阿辭阿辭你你沒事兒吧?”
阿辭看著他臉色有些不太好,於是掐脈,擰眉道:“你動用靈力了?”
趙扶桑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似的,有些心虛,不敢看阿辭。
“你還真是不怕死啊?”
趙扶桑垂眸,不敢說話。
這時阿辭拉著趙扶桑的手:“走,回去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