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的人懶得理她,隻又要塞她的嘴。
蘇晴就趁這動靜,輕而慢地在地上蹭掉了鞋子和襪子,在大腿上連連蹭了幾下,一枚小小的布包就落在了腳邊。
她小心用腳趾扯開布包,裡麵赫然躺著一枚雪亮的刀片。
這是蘇晴在六兒眼睛下麵藏的東西。如果六兒檢查得仔細得像是飛機安檢那樣,她一定瞞不過她。
隻可惜沒有。
這枚小小的布包被她用布綁著,藏在大腿內側,王六兒並沒有特彆去搜這個地方,她當時的注意力想必全在朱杏兒的首飾身上吧。
蘇晴用腳趾夾住刀片,小腿往後彎,將刀片遞到了自己被綁著的手上。
她的趾縫裡有輕微的刺痛,應該是割破了,但是沒事,隻要不會破傷風就行。
蘇晴把刀片慢慢移到手腕處,慢慢磨著繩子。
這實在是考驗柔韌性,她沒動一會兒,滿身的汗就下來了。
到了這一步,她心跳得很快,都感受不到疼痛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割傷自己。她隻是便割著繩子,便用雙手不斷去掙開。很快,手腕上的阻力就消失了,鬆鬆垮垮的繩子落到了她的手上。
大功告成。
蘇晴來不及高興,強忍著激動,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繼續在樹的後麵割著腰腹上的繩子。
蘇晴右邊的樹上也綁著人,那人一身紅色族衣,嘴裡被塞得嚴嚴實實的,此時,他發現了一絲端倪,用那雙僅可以活動的眼睛拚命示意她。
紅衣男子:救我!
蘇晴:……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她用眼睛胡亂示意,也不管對方能不能領會到她的意:安靜,我救你。
千萬彆給她生事,她第一次做特工,沒有經驗,很怕被發現。她正到緊要關頭,彆把看守的引過來了。
那人也不知道聽懂沒聽懂,腳下輕輕一踢,一粒小石子就輕巧地穿過更右邊的幾棵樹,砸到了另一個穿紅色族衣的腳上。
這一下像打開什麼不得了的開關一樣,那人立刻就將嘴裡的布呸了出來,吱哇亂叫:“你小子敢綁爺爺我,真是不想活了,現在把爺爺我放開,還能饒你一條小命,不然隻能見血了!”
守衛二人無語了:“這布怎麼這樣容易掉,還有沒有多餘的麻繩把他嘴也捆上?”
那人得了勁似的,還在咆哮,“我本事放了我,我們單挑,看誰打得過誰!”
守衛給了他一拳,“做你的夢去吧。”
趁著這番混亂,蘇晴趕緊割斷了身上的繩索,又在守衛二人去收拾人的時候,輕快地繞到隔壁的樹後,對著麻繩一割到底,將他放了出來。
她用氣聲道:“你拖住他們。我放人。”
那人活動著手腳,神色凝重地點頭上前。
蘇晴如法炮製,就這樣連放了好幾人。很快場麵就從二打一,變成四打二,六打二了。
守衛二人被治得服服帖帖。
蘇晴把秀芙和朱杏兒都救出來了後,又把其他人都放了。
局麵逆轉得很快。
等蘇晴找到自己丟下的襪子和鞋穿好後,受害者隊伍們都已經集結完畢,準備找王五兒報仇去了。
每個人眼裡都燃燒著怒火,一副摩拳擦掌,準備開乾的樣子。
隻是……
蘇晴一針見血地指出道:“咱們就這麼赤手空拳地去嗎?”
她們這群窮鬼也就算了,你們這些出身修仙世家的人好歹有點子家當吧,什麼家傳秘技,保命法寶,好歹摸出來壯壯膽子吧。
她不信窮小子王五兒能把東西都摸走了,肯定有些秘法他破解不開。
紅衣弟子們麵麵相覷,不約而同露出了屈辱的表情,最終,那個最先衝蘇晴使眼色的人站了出來,衝著她抱拳,“在下唐久,出身天闕城唐家一脈,多謝姑娘出手相救。不知如何稱呼姑娘?”
蘇晴也學著他,“額,在下蘇晴。”
唐久苦笑道:“實不相瞞,家中長老舐犢,的確贈與法寶護身。隻不知怎麼回事,自進了天下劍山十餘裡後,便漸感靈脈堵塞,使不出靈氣來,連儲物袋都打不開了。”
他說到這裡,剛剛那個被踢了石頭,吱哇亂叫的弟子唐宇就氣憤道:“要不是這樣,我們怎麼可能被那群小人暗算,劍和玉牌都丟了!咱們現在就去報仇,把東西都搶回來!”
蘇晴心想:原來如此,怪不得王五兒能抓住唐家一眾。要不是她也被他坑了,蘇晴甚至覺得王五兒還怪勵誌的。
“我看王五兒那裡至少十五人,咱們加一起也才十二人。”蘇晴苦惱道:“要怎麼扳回一局呢?”
而且讓她乾活還行,打架鬥毆就算了,她一點兒也不會打架。秀芙和朱杏兒自然也一樣。她們也逃跑都不太擅長。
唐久沉思了一會兒:“攀登主峰需要至少一周時間,去掉這一周,外加趕路的時間,剩下的時間不夠我們另尋玉牌。況且走到這裡,前路還有沒有多餘的玉牌也說不定了。”
他下定決心:“隻能請彆的宗門相助了。”
看來是要請外援的意思了。
唐宇的臉瞬間就垮下來了:“久哥,我覺得我們還能再想想辦法,這事傳出去多丟人啊……”
朱杏兒輕輕嘀咕道:“請人丟人,被綁著就不丟人了嘛。”
唐宇隱約聽到些什麼,疑惑道:“你說什麼?”
朱杏兒糊弄道:“沒什麼,我想著怎麼對付他們,要把他們都綁起來。那個死丫頭,還搶了我的簪子和銀子,呸!”
蘇晴隻怕遲則生變,“你決定就好。若是有什麼用得上我們,隻管提就好。當然,太危險的我們不做。王五兒那裡除了我們被搶走的東西,我們什麼也不要。”
唐久說:“這是自然,便是都給姑娘也無不可,還要多謝姑娘相助,不然哪有我們脫身的機會。”
說完,他不再猶豫,從袖中拿出一帖符紙,割開手指,用血畫符。
血水在黃紙上流淌,凝結成奇異的符號。符號中好像有金色的光澤在流動。
蘇晴正暗歎修仙世界真神奇時,黃紙突然就燒了起來,嗆了眾人一鼻子灰。
唐久尷尬地笑笑:“靈力不均勻,這張廢了。”
他又掏出了一張,寫了起來,沒幾秒,這張紙又燒了。
唐久:……
蘇晴:……
唐宇也很有同感地掛不住臉,嘟囔道:“我們平日都拿靈氣畫符的,隻現在使不出靈氣,才用血來代替,血裡還是有靈氣殘餘的,但血和靈氣怎麼能一樣呢,久哥已經很厲害了。”
好在第三張成了,金色的符號亮過一圈後,便消失在了紙上。
唐久這才滿頭大汗地鬆了口氣。
他補充道:“這傳音符會喚方圓五十裡的宗門來幫忙。我們唐家廣結善緣,人脈還算可以,想必很快便有人來幫忙……”
他話音未落,前麵就傳來了王五兒的求饒聲:“各位大俠仙人,六兒年幼不懂事,惹了你們是我這個做哥哥的沒做好,要打要殺都讓我來替吧!”
唐宇眼睛亮了:“竟然來得這麼快,久哥,我們唐家人緣那麼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