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很快就斂住神色,看起來倒是沒有異樣。
虞涼月眼睛微眯,嗅到了一絲不同的氣味,難不成屋內的這一出,是白氏安排的?
又隔了一會兒,終於一聲嬰兒的啼哭聲打破了眾人的安靜。
金盞一邊抹眼淚,一邊走了出來,朝著秦司珩報喜,“恭喜太子爺,娘娘產下一皇太孫。母子平安,隻是娘娘她.....”她說到此,聲音哽咽,“她生時孩子胎位不正,實在是艱難,太醫說傷了身體,這往後....恐怕是再難有孕。”
金盞的眼淚掉得急,秦司珩的臉黑到了底,他揮了揮手,“讓太醫好好照料,你們也都快去伺候。”
雖說太子妃身體傷了,到到底產下了嫡子,所有人都上前跟秦司珩賀喜,但到底心思如何,誰又知道呢。
虞涼月遠遠看著這一幕,又朝屋內掃了一眼,蹙眉不說話。
秦司珩麵上到底帶了些喜意,他膝下單薄,如今又得一嫡子,日後也就有兩個兒子了。
吩咐了趙前派人去宮中傳話,又賞了整個東宮上下三倍的月銀。
整個東宮都是喜氣洋洋的,除了如月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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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娘娘,你能聽到老奴說話嗎。”許嬤嬤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聲音有些顫抖地握住了床榻上閔氏的手。
“嬤嬤,孩子生下了,你哭什麼。”
“老奴....老奴實在是心疼娘娘,這一遭受了大罪了,也不知道這身體能不能養回來。”
閔氏掃了周圍人的一眼,眼神有幾分疲倦,“不是受罪,是被人暗算了。哎。”
許嬤嬤心頭一驚,“娘娘你的意思......”
“那些產婆們都離開了?”閔氏眼神銳利,雖說剛生產完,但身上的威勢不減分毫。
“是的,接生完就都離開了,既然娘娘說有問題,那老奴這就叫他們回來挨個審問.....”徐嬤嬤說著急忙往外走。
“不用了,這會兒已經晚了。”閔氏闔眸聲音淡淡,“他們不會留下把柄的,怕是那接生婆這會兒要不是出了意外,要不就是已經離開了,去了也是無用。”
許嬤嬤急得眼圈通紅,聲音裡滿是憤慨,“那娘娘就這麼算了不成.....太醫可是說,娘娘日後怕是難以再有孕了。”
“他們原本打著的主意就不想讓這個孩子出生,隻是我和孩子命大,這才沒讓他們得逞。”閔氏聲音帶了些許涼意,“嬤嬤你說,此番這般不想讓我的孩兒出生,甚至想要了我的命的人,是誰呢。”
徐嬤嬤思索片刻,聲音堅定,“定然是那白氏....除了她,其他女子在無所出,娘娘生不生,與他們都無乾係。”
“嗯,所以嬤嬤無須傷心,我們隻要記著這一回,日後何愁沒有報仇的時機。”閔氏說完,讓人把孩子抱來給她看一眼,繈褓內的孩子小小一個,雖說出生波折了些,不難看出娘胎裡養得好,雪白白胖,一看就討喜。
這一下就衝淡了閔氏心中的難過,她溫柔地看了一眼孩子,柔聲叮囑,“都給我好好照顧小皇孫,照顧得好,我大大的有賞,但若是照顧得不好,你們該知道下場如何。”
奶娘們忙半跪下表態,說一定照顧好孩子雲雲。
眾人退下,門口一個小腦袋探出來,眼神裡滿是擔憂,“娘親.....”
“快進來,讓娘親看看你。”
原來是小郡主來了,她一路小跑著走到床榻邊兒,聲音帶了些哭腔,“他們都說不讓我來,說娘親這會兒要休息,但女兒不看一看,實在無法放心,娘親......”
閔氏剛生產完,本就傷了身體,又失血過多,這會兒臉色蒼白,氣若遊絲,她看了更加傷心了幾分。
“你彆哭,婉兒,娘親沒事兒。你這會兒跟著嬤嬤回去好好休息,等娘親好些了,自然會去看你。你已經不小了,已經是大姑娘了,你答應母親會好好照顧自己。”
小小的姑娘點了點頭,眼神堅定了幾分,“婉兒知道了,婉兒一定好好照顧自己,讓娘親放心。”
閔氏點點頭,見女兒走後,再也堅持不住,一頭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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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望月閣的路上,青柳和花蓮跟在身後三步遠,主仆三人說著悄悄話。
“主子,你說今晚這事兒.....”
“你也看出來了。”虞涼月笑道,“太子妃時時讓太醫把脈,又注意調養身體,這怎麼關鍵時刻就胎位不正,乃至於傷了身體呢?”
明麵上的便如此凶險,可見還有更加凶險的沒有說出口罷了。
說不定,母子兩現如今能平安,已經是實屬不易。
誰也沒想到,她光憑一些細節,就猜到了其中的曲折。
“奴婢也是如此想的,隻是我們都能看出來的事兒,難不成太子爺看不出來。”青柳蹙了蹙眉。
虞涼月心想,這東宮內多的是能看破不能說破的事兒,秦司珩不願意點破,不願意追查,就是最好的表態。
再如何,也不該是他們能管的事兒了。
太子妃誕下嫡子,宮內大喜,皇後還有皇上都吩咐人送來了不少賀禮,一大早開始先後就來了好幾撥,太子妃因為傷了身子無法接禮,就由她身邊兒的許嬤嬤和婢女金盞銀盞來代為接禮。
不少人都瞧見了,那流水的賞賜都入了這如月閣的院子內,惹得不少人議論紛紛。
鬱含香在宮內養胎,聽著身邊婢女講今日之事,手裡慢慢地用勺子攪著手裡的安胎藥。
“嫡子就是嫡子,果然是不同的。”
見鬱含香聲音消沉,婢女忙道:“娘娘你也彆灰心,日後太子爺繼承位置後,誰又知道往後如何呢,先帝不也是庶出之子嗎.....”
“混賬,誰讓你隨便議論。”鬱含香嗬斥出聲兒,婢女忙跪下,“往後這些事兒不許隨意胡說了。”
“奴婢謝良媛饒恕。”她知道鬱含香不是真心怪罪,謝了罪後就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