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涼月不愛戲,但台上“咿咿呀呀”的唱腔,還是吸引去了她的全部注意力,也不時地為一些精彩的部分而笑聲連連。
“果然是宮中的戲班子,跟外頭的確實不一樣,當初在家時,請來的戲班子,恐怕連這十之一二都無法比擬。”池嬪笑著開口。
目光卻不由地落在許太後和皇上的身上。
她往日裡不出挑,更加談不上得寵,隻能在這裡的日子裡說上幾句,稍微讓皇上記得她這麼一個人。
秦司珩笑看了她一眼,摩挲著手裡的珠子突然開口,“聽聞你爹和你那嫡姐是個愛戲的,你倒是不一般。”
池嬪剛才還沾沾自喜的臉上瞬間蒙上了一層灰蒙蒙的色澤,虞涼月距離她很近,瞧得十分真切。
“皇上日理萬機,居然還知道臣妾的父親喜歡聽戲。”
說起這話時,袖下的手已經緊緊地攥在了一起。
她對於嫡庶一事兒向來在意,皇上當眾點明她是庶出,這豈不是把她的臉麵踩在了腳下?
“隻是偶然聽聞而已。”秦司珩說完便不再看她,扭頭去跟閔皇後說話。
池嬪又氣又無奈,隻能憋悶的坐在椅子上,再不說話。
餘美人看了池嬪一眼,眼波流轉,劃過一抹譏諷,豔麗的唇角微微上揚。
“這戲好,這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她們在台上演戲,世人又何嘗不是台下演戲。”許太後看著看著,突然發出如此言論。
場中剛才還有些熱絡的氣氛有些冷凝下來。
秦司珩沒立刻開口說話,閔皇後掃了一眼,對著太後驚訝的開口,“兒媳無知,不知母後為何有此一說,倒是想不明白了。”
她說完,麵上露出恰如其分的驚訝和不解,若是不知道她的為人,必然以為她當真不知道太後意有所指。
“哀家也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人老了,不中用了,想法多也無人理會咯。”
許太後說完,秦司珩依然專注地看著台上的戲,“好,唱得好。”
說完站起身,一揮手,“這出戲朕喜歡,趙前,賞他們。”
“誒,奴才遵旨。”
秦司珩說完,也不看許太後臉色,躬身行禮道,“兒臣出來許久,還有公務要處理,就先行告退了。”
說完頭也不回地掉頭就走。
虞涼月看著他的背影,莫名地覺得那背影生氣之餘,還有一些悲傷。
到底是母子一場,秦司珩看起來自從登基之後,對許太後該做到的禮儀還有禮待都做到了,反而許太後一而再再而三地作妖,今日那些意有所指的話,當著眾人說出來,這是明擺著發泄不滿,指責皇上不孝啊。
初初登基,名聲必然十分重要,這是讓皇上處於一個兩難的境地。
太後為了許家,在竭力地謀求。
但在她看來,太後也不過是許家曾經送入宮中的棋子罷了,熬到頭了,好不容易坐上了這個位置,又何苦再為那個犧牲掉自己的家族,耗儘最後一絲情誼。
“皇上剛登基,是忙些,皇後你可要好好顧惜皇上身子啊。”
“兒媳知道,母後你放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