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在這段兒他刻意忽視虞涼月的日子裡,鳴鸞殿,偌大的一個宮殿,居然下頭的近身伺候的宮女兒都是如此模樣,那主子呢,又能好到哪裡去?
這樣的日子,哪裡是一直被他嬌寵在羽翼之下的虞涼月,能過的?
心中鈍痛一片,他此刻再也顧不上什麼君王的臉麵,眾人的眼光,拔腿就朝著裡邊兒走去。
進去後,屋內沒有人,他徑直朝著內室走去。
一推開門兒,麵前兒最近的一把椅子上,居然落了薄薄的一層灰塵,屋內充滿著一股子奇怪的味兒,現在是冬天了,卻沒來由的感覺,這屋子冷得嚇死人。
秦司珩來不及看彆處,扭頭狠狠瞪了一眼外頭跪著的翠竹和青柳,聲音拔高了幾分,“這屋子,為何不打掃,為何不通風,你們就是這般照顧你家主子的?”
這樣的屋子,他很難想象,是虞涼月,那個絕美的女人所居住的地方。
再環視周圍,沒有一處是不染灰的,最為紮眼的是,梳妝台上,往日琳琅滿目的簪子和首飾,居然都收了起來,隻有寥寥幾根絲毫不起眼的銀簪子,還有木簪子。
青柳剛想說什麼,床榻上就響起一陣微弱的聲音。
好像是人翻身。
青柳頓時站起身,不顧規矩,急忙跑到床榻邊兒,一把握住床榻之人的手,聲音急切,“娘娘,你這是哪裡不舒服。”
翠竹也疾步走了過來,伸手就去拿桌上的水壺,旋即倒在杯中,試了試水溫,“這水冷了,奴婢去燒點兒熱水來。”
“不用。”
這虛弱到極致的聲音,是虞涼月。
她的聲音落入秦司珩的耳邊,好似一個奄奄一息,沒了絲毫氣力的人,讓他心驚不已。
“我不渴,你們也都身子不舒服,回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鳴鸞殿的主位,堂堂妃位上的容妃娘娘,居然連喝上一口熱水,都喝不著?
這是何等讓人詫異的事兒。
但現在就在眾人麵前發生了。
趙前幾乎是下意識地朝著身側皇上的臉上看去,他站在陰影處,屋內隻有一盞蠟燭,他整個人置身陰影之中,讓人看不清此刻臉上的表情。
但趙前分明能感受到,即使看不清表情,皇上此刻的心情,也必然不會好。
其餘站在門外的小太監自然也聽到了門內的聲音,都是互相吃驚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眼前人,跟自己不過是五步之遙,秦司珩卻覺得自己的雙腿兒仿佛灌了鉛,一步都挪不動。
他心裡清楚,虞涼月必然會吃苦,宮內的形勢會逼著她低頭。
但眼前的情況,還是比他預想到的,糟糕了一萬倍。
眼前壓抑的情形,讓他幾乎快要喘息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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