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太後冷睨了一眼,“哀家看皇帝這是擔心哀家是假,恐怕是為了某人而來吧。”她話音一轉改為諄諄教導,“不是哀家要過問皇帝你後宮一事兒,實在是皇帝你太過於寵愛容妃,要知道,後宮和諧,前朝才能安穩,皇帝恐怕比哀家知道這個道理才是。”
“母後說的是,兒子一定謹記。”
隻說謹記,但沒說錯了,也沒說要做。
但皇帝態度又擺在那裡了,許太後若是再繼續計較下去,沒得失了身份不說,也會讓皇帝厭惡。
知道今日已經錯過了責罰容妃的時機,許太後就算是不甘心,也隻能認了。
但,總要做點兒彆的對吧?
“哀家生病的日子裡,胡貴人和許小儀,還有皇後,都時常來探望哀家,照顧哀家,實在是最妥帖不過了,皇帝合該多去看看她們才是。有她們在哀家麵前儘孝,皇帝你才能在前朝好好料理事務。”
按理說,皇帝應當在太後生病時前來探望照料的,皇帝那會兒跟太後置氣,哪裡會來?就連表麵樣子都懶得做,隻是遣了人來送了些東西就離開了。
這會兒太後就明擺著告訴秦司珩,若是她們不來替皇帝儘孝照料,世人會非議皇上。
“兒子也許久沒有去許小儀屋內坐坐了,今日倒是去去也無妨。”
許太後這才滿意地點點頭,“皇帝是個明事理的,哀家也就放心了。”
作為最大的勝利者,許小儀,此刻臉頰坨紅,心中亢奮。
她等待的時機終於到了!
胡貴人才是神色有些黯淡,她比許小儀入宮時間長,伺候秦司珩好幾回了,但每回皇上態度都始終淡淡的,她便知道,自己是不討皇上喜歡了,但許太後都這般提點了,皇上還是選擇去了許小儀處,如何讓她心裡不酸楚難受?
眾人各懷心思,相繼乘著轎輦離開了太後的宮殿。
虞涼月和倪書蝶一前一後走出來,她腳步一頓,後邊兒的倪才人一個措手不及,整個人一下便撲到了虞涼月的身背。
“你沒事吧。”虞涼月看她冒失,扭頭詢問。
“無事,娘娘的後背軟和著呢......”她話沒說完,對上青柳幾人無奈的眼神,瞬間了然。
“娘娘是說臣妾的額頭嗎,這點兒傷不礙事的,臣妾在家中時常被爹娘訓斥,爹娘說臣妾毛手毛腳的,這樣的小傷不算什麼....”
倪書蝶說得一點都不在乎,虞涼月蹙了蹙眉,扭頭吩咐青柳,“回頭把之前仲醫女給本宮的傷藥給倪才人送去,到底是女子,你身為天子的嬪妃,頂著這紅腫的額頭可不好看。”
她說完,便由著花蓮攙扶著上了轎攆,朝著鳴鸞殿回去。
倪才人沒動,愣愣地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出了神。
她自由頑皮,在家中便不跟一般女子似的,循規蹈矩,溫柔知書達理,家中隻當她半個男子養,直到要入宮前,才好好學了規矩。
從小到大,一些小傷是不斷的,但所有人都覺得她嬉嬉鬨鬨的性子,當然是無所謂的。
也沒有人留意這些。
但容妃娘娘,居然說,她到底是女子,是嬪妃,這樣頂著傷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