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這樣,不如主動求了去,不管是自己也好,家人也好,主子見她識相,也會多照顧一二。
秦司珩沉默地看著跪在那裡的嬤嬤,半晌後冷聲道:“既然你決意如此,朕便同意了你的衷心。”
這就是交易達成了。
即便是知道,這嬤嬤身為許太後的心腹,到底是活不成了,虞涼月卻也不是一個心硬的人,甚至有些悵然。
若是有一天,她不在了,她希望身邊兒的人,都能去過屬於自己的生活。
但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路,這嬤嬤,跟著許太後走到如今,便注定了不能安然到老了。
秦司珩說完,跪著的嬤嬤臉上流下一行老淚,重重地磕了三個頭,“多謝皇上恩典。”
看不出她是為誰難過,她有些踉蹌地站起身,又回到了宮內,走到了許太後的床榻前,“太後娘娘,奴婢已經求了皇上,奴婢陪著你一塊兒,你等一等奴婢。千萬彆走太快,奴婢怕追不上你”
跟她不同,其他伺候許太後的人則是心裡惴惴不安,他們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又是什麼下場。
陵墓早在生前便已經修好了,祭奠的日子定在三日後,屆時,皇室全部人都要來吊唁跪拜,包括大臣以及女眷。
皇後忙前忙後,帶著賢妃和容妃一塊兒商議。
包括請來高僧為太後誦經,以及其他的準備,隻有三天的時間,饒是三個人各司其職,到了第三日,也難掩臉上的疲倦。
虞涼月之前養出的幾分肉,短短幾日的功夫,下巴眼瞅著都尖了一些。
青柳擔憂又上火,但也沒有絲毫的辦法,這事兒辦不好,那可是大過錯。
終於在第三日忙好了,虞涼月眼下有著淡淡的烏青,坐在椅子上闔眸由著翠竹給自己收拾。
她這幾日乏得很,休息的時辰也不足,眾人都儘量輕手輕腳的讓她能多休息一會兒。
秦璿璣遠遠地看了她一眼,即將脫口而出的母妃也被咽了回去,由著奶娘帶著他坐在椅子上乖乖等候。
所有人都要去祭奠,自然也包括了皇嗣。
身上換上了白衣,頭上簪了白花,一張臉頰上不塗抹任何的脂粉膏子,秀麗的仿佛未出閣的姑娘。
“好了。”
翠竹挽了一個簡單大方的發髻,對著鏡子又仔仔細細地檢查後,終於確定沒有問題了。
“嗯。給本宮泡一杯濃茶吧,待會兒事兒不少,這幾日睡不好,以免待會兒出錯了。”
她沒有睜眼,隻是淡聲吩咐,青柳心裡再次把許太後罵了一個遍,活著讓人不省心,這死了還要折騰人。
沒瞧見主子眼下的烏青嗎。
再是不情願,她也去泡了一杯溫度剛好的濃茶來,遞到了虞涼月的手中。
察覺到對方的情緒,虞涼月睜眼看向她,輕笑:“你怎麼還有脾氣了。”
“奴婢心疼主子。”
“行了,忙完這些日子,本宮就好好休息了,這些日子總覺得骨頭都快散了。”
看著鏡中的自己無礙,她端起茶盞把濃茶飲下,站起身走了幾步,招手道:“旋即,我們該走了。”
“母妃。”
母子二人身後帶著人,浩浩蕩蕩地朝著祭奠的地方而去。
等快到了,遠遠瞧去,烏壓壓一片人,皆跪在地上,神色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