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句句,直戳賢妃的心臟。
她臉色漲紅,掙紮著站起身,朝著芽兒撲過去,“我殺了你,本宮要殺了你,你為何要陷害本宮,到底是為何!還是誰指使你的,你說,你說啊!”
芽兒冷不丁的被她抓撓了兩下,賢妃是真的恨毒了她,每一下都衝著臉上去,頓時芽兒的臉頰就多了幾條帶血的紅痕。
“你們都傻了不成,快把賢妃拉開。”閔皇後忙厲聲嗬斥。
人在情緒失控的時候,做的事情都是完全沒有理智的,此刻的賢妃自然也是如此。
她麵容猙獰,下手極其狠辣,加之哭過,臉上的妝容花成一團,哪裡還有曾經世家女的端莊高不可攀,冷傲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氣質。
秦司珩眼裡的厭惡不加掩飾,他隻覺得,自己好似從未了解過麵前的女人,讓他覺得陌生又可怕。
麵前賢妃不停地抓撓拉扯著芽兒的衣服和頭發,芽兒抽泣著想要躲開,賢妃又接近著撲上去,窮追不舍,勢必今日一定要給她教訓。
跟她相比,眼前的芽兒就顯得無助可憐的許多,活脫脫一個被主子為難作踐的奴婢。
秦司珩看不下去,當即嗬斥道。
“賢妃,你鬨夠了沒有,朕給你留顏麵,你是不是非要朕發落了你,你才甘心。”
“皇上,皇上”賢妃被拉開,終於理智回籠,淚眼漣漣地看向上首的男人,“還求你相信臣妾,臣妾沒有,臣妾真的沒有。”
此刻她腦子裡一團漿糊,她想不通,芽兒為何會如此對待自己,亦或者是被誰挑唆,這一切的一切都像一團亂麻,讓賢妃無法思考。
隻能不停地重複著,自己是無辜的。
隻是跟她的話相比,那條五彩斑斕的蜈蚣,還有被毆打可憐巴巴不敢還手的芽兒,還有那個說不清道不明的荷包,就要顯得有說服力得多。
“把賢妃帶回去,從今日裡,禁步宮中,不得外出,非朕命令,其他人也不得去見。”
此刻趙前走進屋內,臉頰還有些發紅,額頭浸出些汗水,他忙不迭的開口,“皇上,奴才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去詢問了這蜈蚣的來曆,這打聽了不少,所有人都不知道這蜈蚣的來曆,還是太醫院的仲醫女說,這蜈蚣乃是劇毒之物,凡是被咬上一口者,若是不能在一個時辰內找到解藥,必然會七竅流血,毒發身亡”
“這,實在是歹毒至極,”閔皇後道。
池嬪看著那蜈蚣,又看看安然無恙站在一旁的虞涼月,隻心道她還真是走運,這蜈蚣如此之毒,怎麼不把她毒死。
倪修儀沒有坐得住,當即起身跪下,“皇上,如今證據確鑿,的確是賢妃故意想要謀害容妃無疑,她還對皇上心存怨念,實在是不該。這件事兒,皇上萬萬不可輕易輕放,以免縱容了後宮的歪邪之風。”
她說得正義凜然,就連池嬪想諷刺都沒能說出口,隻是冷哼一聲兒。
秦司珩思索了一會兒,正待要開口,門口一個急切的宮女跑了進來,連忙跪下,“皇上,皇後娘娘,不好了,五皇子暈過去了。”
“什麼!”閔皇後站起身,“快去請太醫!這好好的,怎麼會暈過去。”
適才一直默不作聲的芽兒突然開口,“五皇子之前感染了風寒,身子剛剛好上一些,今日又是一通折騰”
秦司珩當即大怒,“賢妃!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若說剛才那些事兒讓秦司珩第一次動了殺心,此刻秦司珩就恨不能將她千刀萬剮了。
居然如此疏忽怠慢自己的親生兒子,乃至於身子不適都不及時說出,直至暈厥!
他似乎透過五皇子,想起了曾經的自己,生病時,許太後也總是囑咐宮女太監好生照料,但從未溫柔地照料過他一次。
如今,他的兒子,也正在經曆如此的痛楚。
想到此,他對賢妃多看一眼,都是滿心的厭惡。
“皇上,臣妾不知道啊,今早五皇子看起來還好,臣妾便以為他無事了,這才”賢妃說著就說不下去了。
“好,好一個以為他無事了,你真是朕的好賢妃!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可是五皇子的親母妃,你怎可如此待他!實在是心性狠毒至極。”
賢妃此刻已經麻木了,她嘴裡反複呢喃道:“歹毒,毒婦,狠毒,皇上就是這般看待臣妾的原來,是這般看待臣妾的。”
“還不快把賢妃帶走!!朕一眼都不想看到她。”
“是”
小太監和宮女忙上前拉住賢妃就要往外走,她掙紮了一下,哪裡是這些下人的對手,但也知道,若是不為自己求情辯解一二,日後便再沒有機會了。
“皇上,臣妾今日沒有用蜈蚣毒害容妃,五皇子是臣妾的兒子,臣妾更不會對他有加害之心,今日之種種,全然是有人算計臣妾,你要相信臣妾啊。”
隨著她身影的走遠,聲音也漸漸聽不見,屋內從新恢複了安靜。
虞涼月抿唇,上前道:“臣妾無礙,皇上和皇後還是先去看看五皇子吧,他如今生病,最是脆弱的時候。臣妾也有孩子,將心比心,也擔憂五皇子的安危。”
“蠻蠻,你這般慈母心腸,才更讓朕覺得寒心。”
秦司珩下意識地握住虞涼月的手,感慨道。
兩人私下從來是親密無間,但從未示人。
但此刻一雙雙的眸子都緊緊注視著兩人相牽的手,動作自然嫻熟,一看便知道,平時便是如此相處的。
一眾人半是羨慕,半是感慨,皇上果真這般寵愛容妃。
閔皇後早就知道了,自然不驚訝,保持著一貫端莊溫柔的姿態,小聲提醒,“皇上,臣妾隨你去看看五皇子,今日容妃受了驚嚇,眼下臣妾覺得,還是暫時回宮休息為好。”
“嗯,皇後說得對,蠻蠻你先回去。”
秦司珩說完,虞涼月屈膝一禮,目送皇後皇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