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一看,車廂上確實有個極小的泥點。
黃毛傻眼了,不湊近他都沒看出這還有個黑點,連忙掙脫對方扯住衣領的手,惱羞成怒道:“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這家夥擺明了就是在胡攪蠻纏!
矮個子冷笑道:“這還沒關係那彆人欠的錢和隨便寫的擔保人又有什麼關係更何況這姑娘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黃毛就知道這家夥找事是為了給鐘銀出頭,當即麵色一冷,厲聲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最好彆多管閒事!”
話音落下,他身後眾人都很配合地上前幾步,要麼活動脖子要麼活動手腕,一副隨時準備動手的樣子。
矮個子一聲不吭地退後幾步,不過不是離開,而是打開車門從貨車副駕駛上拿出一根鋼棍,一邊隨意揮動一邊走了回來,然後往嘴裡丟了一根煙點燃,也不說話,就這麼麵無表情地站著。
黃毛等人麵麵相覷,心說這家夥還隨身帶一根鋼棍,咱們身上最硬的東西可能就是頭盔了,難道要拿著頭盔跟他打一場
他們本就是一群欺軟怕硬的貨色,之前遇到的人大多嚇嚇就行了,哪裡遇到過像這樣橫的人
天氣太熱,矮個子也不想和這些傻逼一起就這樣傻愣著,叼著煙說道:“你們是幫誰討債的,要不說給我聽聽我他媽的還沒聽說過借錢的時候隨便寫個名字就能當成擔保人要錢的,老子哪天也去借個百八十萬,擔保人就寫你們的名字,然後老子親自去找你們收賬,你們可彆賴賬。”
這語氣聽著不像是開玩笑,黃毛麵色難看:“你到底是乾什麼的”
“關你屁事。”
矮個子一臉不耐煩,他還有事呢,修完車就得走了。
黃毛深吸一口氣,經過長達一秒鐘的深思熟慮,他覺得有必要先摸清楚這家夥的底再做打算,現在應該暫時撤退。
這不是慫,而是穩。
於是在韓晝等人錯愕的目光中,他突然騎上車,冷笑著說道:“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事,不過今天的事還不算完,你們給我等著。”
說完就準備帶人離開,然而就在這時,韓晝忽然衝了過來,輕鬆便掰開了他的手指,將他手裡的助聽器搶了回來。
黃毛全力反抗,依舊感覺手指都快斷了,正要怒罵出聲,就見矮壯男人提著鋼棍冷笑著走了過來,於是也不打算放狠話了,發動摩托車就帶著眾人一起離開了這裡。
汽車的轟鳴聲很快消失不見。
這不就是一群精神小夥嗎……
看著他們的背影,韓晝暗暗搖頭,然後將助聽器還給了鐘銀。
後者先是用毛巾和紙反複擦乾了助聽器上的汗水,這才小心地重新戴好,說了聲“謝謝”。
雖然脾氣差,也不相信他人的善意,但這個女人似乎並不會吝嗇自己對於他人幫助的感激之情,真是個矛盾的家夥。
鐘銀也對矮個子表達了謝意,遲疑了一會兒,還是覺得韓晝比較好說話,問道:“你們剛剛都說了些什麼”
韓晝一愣,這才忽然想起這女人是一個聽障患者。
在失去助聽器的那段時間裡,她雖然能靠眼睛大致了解到現場的情況,但她的世界是無聲的,也不會唇語,所以就像是在看一出默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