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韓晝並不知道老板正在給蕭小小上心理輔導課,不過老板有件事沒有說錯,那就是他的確看出了蕭小小的用意。
蕭小小曾輾轉於多個家庭,為了回到親生父母身邊,她曾幼稚地以為隻要表現得足夠差勁就能被視為“劣質品”退貨給賣家,因此逐漸形成了惡劣的性格,可結果非但沒能如願,反而在遭到虐待和毆打後被賣給了下一個家庭。
時至今日,這家夥似乎依然那麼幼稚,想用這種方式迫使自己不再管她。
“真是不長記性……”
韓晝心中搖頭,回頭看了蕭小小一眼,見對方正和老板相談甚歡,這才徹底放心下來。
那個戴口罩鴨舌帽的女孩一直站在棋攤前沒有離開,可看樣子也不像是對地上的殘局感興趣的樣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讓本來打算用象棋作為聊天突破口的韓晝犯了難,猶豫著該怎麼向對方搭話。
不過還不等他開口,就見女孩忽然向這邊掃了一眼,問道:“你有事找我?”
聲音清冷,不過倒是不像小說中所描述的那樣有著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漠,感覺不像是很難相處的樣子。
韓晝心中一喜,正要說話,就聽對方繼續說道:“你從兩分鐘之前就一直在看我,是因為覺得我很像是你認識的人嗎?”
顯然,這個女孩早就注意到了他的視線。
這是把我當成試圖用老套理由搭訕的無所事事的高中生了嗎……
韓晝有些尷尬,但也清楚自己剛剛一直盯著彆人看的行為的確很冒昧,正要出聲解釋,卻聽女孩再一次打斷了他的話。
“我也覺得你有些眼熟。”
這個女孩不太禮貌啊……
眼見對方一直在自說自話,韓晝無奈道:“不好意思,我沒覺得你眼熟。”
女孩打量他片刻,淡淡道:“一周之前,我們有過一次擦肩而過。”
“一周以前?”
韓晝愣了愣,努力回憶片刻,並沒有想起在哪裡見過這個女孩,疑惑道,“一次擦肩而過你能記那麼久?”
莫依夏通常隻對感興趣的事印象深刻,可這種事自然沒必要告訴眼前這家夥,於是她沒有解釋,而是問道:“既然你不覺得我眼熟,那你來找我的原因是什麼?”
韓晝沉默片刻:“其實我確實覺得你有點眼熟。”
第(2/3)頁
第(3/3)頁
他仔細想了想,除了這個理由之外他好像也拿不出彆的理由了,總不能回答因為你的頭上沒名字吧?
“可你剛剛還說不覺得我眼熟。”
女孩目光平靜地望了過來,不知道為什麼,韓晝莫名有種被看穿了心思的感覺。
“你和我說話的時候幾乎不和我對視,也不低頭尋找地縫,大部分時間都在看我的頭頂,是因為我的頭上有什麼嗎?”
不是,這家夥那麼敏銳的嗎?
韓晝一驚,還有,低頭尋找地縫是什麼意思?難道麵對你我應該自慚形穢嗎?
這女孩確實不太禮貌啊……
他心中吐槽,麵不改色道:“你頭上的帽子挺好看的。”
……
“你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
蕭小小正抱著套圈唯一贏得的小豬存錢罐發愁,忽然看到韓晝一臉鬱悶地走了過來,連忙用外套下擺蓋住存錢罐,揶揄道,“該不會是被人家趕回來了吧?”
韓晝歎了口氣:“你說對了,我被趕回來了。”
蕭小小本想幸災樂禍,但見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擔心對方受到刺激,立即將嘲笑的話語咽了下去,轉而說道:“連搭訕都不會,推我過去,我來教你怎麼和女孩搭話!”
“不用了,她已經走了。”
韓晝麵露遺憾,他怎麼都想不到,自己隻不過是誇一句那女孩的帽子好看,對方就立即生出怒意,還警告他要是再敢靠近就報警,沒多久就跟一個急匆匆趕來的女人離開了,看樣子應該是女孩的母親。
他直到現在也想不明白女孩生氣的原因,反思道:“小小,如果我誇你的帽子好看,你會不開心嗎?”
“當然會了。”蕭小小隨口回答。
韓晝眼前一亮,急忙追問道:“為什麼?”
“因為我根本沒有戴帽子!”蕭小小不滿道。
“你這家夥還真是……”
韓晝嘴角一抽,一把抓住蕭小小外套上的帽子,抬手蓋在了對方的腦袋上,“這下戴上帽子了吧?”
這件外套是他的,對蕭小小來說本就偏大,帽子一翻直接蓋到了女孩的下巴,顯得頗為滑稽,引得韓晝哈哈大笑。
蕭小小兩眼一黑,當即勃然大物,也顧不得揭下帽子,張牙舞爪地就要報仇,亂拳打到了韓晝的鼻子上。
韓晝頓時就笑不出來了。
……
冬季的天黑得很快,不到六點天就快黑了,太陽西斜,在天邊映出黯淡的紅霞。
韓晝推著輪椅朝著醫院方向走去,輪子將遍地的落葉壓碎,發出“哢嚓”的聲音。
道路兩邊是光禿禿的樹木,顯得有幾分蕭條。
蕭小小坐在輪椅上,懷中抱著套圈贏來的小豬存錢罐,腦袋一點一點的,像是睡著了。
從早上玩到下午,雖然用不著走路,但她本就還尚未痊愈,體力有限,即便隻是簡單的丟丟圈吹吹風,那麼長時間也該累了。
韓晝笑了笑,放緩動作,儘可能小心地將輪椅推過陡坡,以免打擾這家夥睡覺。
不過他很快就後悔了。
這是一條上坡路,從醫院出來的時候輕鬆,可現在回去就辛苦很多了,作為隻有三點體力的弱雞,他光是推輪椅就已經很費勁了,沒必要在意那麼多細節。
於是輪椅的前進變得磕磕絆絆起來。
夕陽西下,勾勒出一個狼狽的剪影。
“呼――下次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從古箏身上抽個能增強體力的技能……”
好不容易才把輪椅推上平路,還來不及喘口氣,韓晝兜裡的手機忽然響了。
/body/ht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