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為師真不知道你在怕什麼。”
雲不棄又用小樹枝輕輕點了點餘牧的眉頭。
自從真正成為餘牧的師尊之後,他好似遂了平生所願,包括和紫雲殿那邊,也懶得爭什麼了。
而且他和這個弟子,算得上朝夕相處。
又不知為何,總能從他身上感覺到一種若有若無的悲,那種感覺…就像一個古老的靈魂站在山巔,身旁空無一人。
還有一種懼,可明明餘牧很是強大!如果自己將境界壓製在和他一個層次的水平,甚至接不住他十槍!
這樣一個強大的天驕,悲從何來,懼又從何起?雲不棄搞不明白。
可每次,他打坐修煉的時候,明明都在儘力往自己身邊靠,自己又不是什麼美人兒,一個老頭子還能有什麼吸引力。
想著,就連雲不棄都感覺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
大抵是患得患失了吧。
“師尊。”
餘牧臉上的冷汗已經被他拭去,他輕聲開口:“弟子隻是怕,這漫漫道途之中,會失去身為一個人不該失去的東西。”
“人定勝天…妄言耳,天道之上還有大道,這修士的命運和力量,未免也太過微不足道。”
“是啊,微不足道。”
雲不棄垂眸:“但小牧你可知道,自從世間第一個修者出現,本就在行逆天之事。
我輩修士與人爭,與天地爭,去爭機緣去爭生機,去爭更為悠久的壽元和強大的實力。
本為逆命之生靈,又豈能懼怕天地之偉力?唯戰耳。”
說著,雲不棄再次給餘牧頭頂搓出一個雞窩,他挺稀罕這個小徒弟那種惱羞成怒又拿他沒有辦法的表情的。
“大道三千,然何止三千?每個生靈心底的道皆是不同,也為了守護心底的道,寧願前進百步死,絕不後退半步生,小牧,你可明了?”
餘牧沉吟,終於一笑。
“承蒙師尊教誨,弟子明了。”
寧願前進百步死,絕不後退半步生…
雲不棄,是這樣的,他…也是這樣的,隻是雲不棄曾隕落的轟轟烈烈,而他死的未免憋屈。
“明白了,便儘心修習,你若再敢偷懶,打不死你!”
餘牧:“……”
“師尊,如果,隻是說如果有一天,弟子要帶您離開雲河門,先前那些師兄,包括興雲殿,您都可以帶著。
我們去一個雖說有些殘忍,但哪怕是爭鬥都會放在明麵的地方,您…可願意。”
“不願意。”雲不棄又用力搓了餘牧的腦袋兩下,而且還有些用力的敲了一下:“你心中還有芥蒂?你可是雲河少主,你想去哪兒?”
“而且這雲河門…為師知道,其實並不乾淨。但它也是為師的家。”
“那行,當弟子什麼都沒說。”餘牧心中歎息。
“嗯,為師也什麼都沒聽到,修煉吧,過幾日,為師出去再換些靈石來。”雲不棄臉上風輕雲淡。
一宗太上的俸祿本就優渥,加上身為西北頂尖強者,他的身家底蘊還是很牛逼的。
但自從餘牧搬進他的修煉室內後,原本鋪在修煉室內的,半年一換的靈石,如今三個月就得一換。
小東西!
雲不棄看著重新閉目的餘牧,老目中劃過一抹無奈的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