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底翻飛。
秀發搖曳。
一柄劍更是意外的靈動，顧風一時看得興起，倒也沒有打攪。
時間流逝，有細密的汗珠從女孩子的額頭上沁出，藕臂玉踝也掛了些許。
體力明顯已經不支了。
女孩子也沒有勉強，停下動作，念奴嬌杵在地上，她的半個身子則倚在劍體旁，微微喘著粗氣。
歇息了一會兒，才把視線落在了顧風的身上。
結果，就看到原本應該躺在床上的病人，此時已經坐了起來，一雙寒星般的眸子，與她的視線碰撞在一起。
“你……你什麼時候醒的？”蘇梨裳嚇了一跳。
顧風道：“有一會兒了。”
蘇梨裳俏臉一紅，那豈不是是說，自己剛剛舞劍的姿態，被看得一乾二淨了？
“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不。”顧風道，“這段『霸王彆姬』舞得不錯。”
蘇梨裳有些訝異：“看來你沒少聽『江南調』啊。”
『江南調』是江南獨有的戲曲，又分為『江南大調』與『江南小調』。
江南小調吳儂軟語，情意綿綿。
江南大調鏗鏘有力，豪邁壯闊。
兩者是屬於江南調中不同的流派，走向兩個極端。
霸王彆姬是很出名的典故，在彆的曲種中有著精彩的呈現，到了江南，也被江南調給本地化了，屬於江南大調中一曲難得的好戲。
曾經，江南調在中海盛極一時，不少豪門宴客之時，都會請戲曲大師登台獻唱。
就連中海的百姓，得了空閒，也會逛逛紛立於各處的戲院。
而曾經的中海梨園，更是代表了江南調的最高水準，每天去那裡聽戲的人絡繹不絕，若是碰到一些節日，梨園的門票更是一票難求。
不過，隨著梨園的轟然倒塌，往日榮光都已隨風而去。
顧風道：“其實我聽得不多，隻不過幾年前來過一次中海，恰巧聽過這首霸王彆姬。”
六年前，他隨父親來中海參加天成戰神的退役儀式，當時他隻參加了晚宴，退役儀式卻並沒有去。
而是和楚遠河、何晚絮、秦廣憐出去壓了一會兒馬路，然後去了中海的梨園。
中海梨園是何家的產業，而何晚絮，正是何家的千金。
生長在戲曲世家，何晚絮在家族氛圍的影響下，自然而然的就喜歡上了江南調，並且勤學苦練。
甚至小小年紀就登台獻唱，靈動曼妙的舞姿，與堪稱天籟的嗓音，讓她一時驚才絕豔。
不過，她畢竟是何家的千金，自十七歲後，家裡人就逐漸不讓她登台露麵了。
她的未來是管理梨園，甚至管理更加龐大的何家產業，而不是當一個小小的戲子，即使她在這方麵頗有天賦，那也不行。
何晚絮服從了家裡麵的安排，基本不再登台，但江南調作為她的愛好，她又怎麼可能割舍，閒暇時私底下也會表演一二。
那一次與楚遠河去梨園，他們一行四人看了一會兒外麵正在表演的戲曲，都沒什麼勁。
於是在楚遠河的提議下，一行人來到了梨園的後院。
由何晚絮親自為他們表演了一場江南大調。
正是霸王彆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