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五十分。
何晚絮帶著楚幼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今天本來準備給楚幼合做好吃的,菜都買好了,卻被蘇老太叫去了老宅中一起吃飯。
今日的蘇老太,似乎格外的高興。
甚至晚宴的飯菜,比中午壽宴時的,還要豐盛。
何晚絮本以為對方是得了價值兩千多萬的血滴子才如此高興,通過席間眾人的交談,才知道,原來,今日顧風已來了一趟蘇府。
而顧風,竟然還莫名其妙的成了蘇家的乘龍快婿!
腦中一邊回味著剛才席間眾人的談話,一邊為女兒洗臉。
這時,一道身影走了進來。
是蘇梨裳。
她麵帶一絲尷尬:“不好意思表姐,顧風是我叫來的,你之前叮囑過我,讓我不再聯係他,可當時,奶奶的情況實在太過危險,我隻能求助他了。”
何晚絮輕歎一聲:“老太太的命要緊,以後不聯係就是了。”
見表姐不追究,蘇梨裳放下心來,眨了眨眼睛,好奇問道:“對了表姐,你是怎麼看出來,那個玉鐲裡麵另有乾坤的?難不成,你也是鑒寶大師?”
“我若是鑒寶大師,今天就不用著急忙慌的去麵試了。”何晚絮苦笑道,“我之所以知道那玉鐲的秘密,隻是因為,玉鐲本就出自我手。”
“什麼?!”蘇梨裳大吃一驚,“表姐你是說,你是玉鐲的第一任主人?”
何晚絮點了點頭:“不錯,這玉鐲本來十分普通,是我花了巧思,在裡麵填入了四顆血滴子,拿來送人的。”
“所以後來,表姐把這玉鐲送給了誰?”蘇梨裳追問。
“自然是送給了,秦廣憐。”何晚絮眼睛微眯,看向窗外無邊夜色,往事浮現心頭。
秦廣憐是個不幸的人,她出生在貧困的偏遠山區,父母皆是殘疾。
便連她所在的康定縣,也是遠近聞名的貧困縣。
但她很堅強,一邊照顧父母,一邊用功念書,更是成為縣裡的中考狀元。
隨後,她的事跡被廣為報道,很多愛心人士相繼捐款,楚遠河也是其中之一。
與其餘資助人不同的是,楚遠河堅持得最久。
熱浪退去後,隻有他,依舊在資助秦廣憐。
高中三年,秦廣憐就讀於康定縣最好的學校,學費夥食費包括其餘一切吃穿用度,全部由楚遠河提供。
秦廣憐也不負厚望,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了中海大學。
來到中海的第一天,楚遠河熱情招待了這位從山村中飛出來的鳳凰。
而這,也是秦廣憐與何晚絮第一次見麵。
後來,楚遠河遠赴龍都求學,便拜托何晚絮多加照顧秦廣憐。
一來二去,二人也就成了無話不談的閨蜜。
這玉鐲,就是五年前,何晚絮送給秦廣憐的生日禮物。
事實上,何晚絮送給秦廣憐的,是一對玉鐲,每一隻裡麵,都蘊藏四顆血滴子,攏共八顆。
卻不知為何,其中一隻,竟然流落到了珍寶宮,機緣巧合被蘇梨裳拍下。
“我隱約聽聞秦總身世坎坷,沒想到居然是真的。”蘇梨裳嘖嘖稱奇,旋即又道:“這血滴子,不僅本身價值超越了祖母綠,一旦捏爆,每一顆的威力都堪比大宗師全力一擊!
堂姐,你送的這個生日禮物,不僅能賣錢,關鍵時刻,還能防身,簡直就是心意滿滿啊!”
她話鋒一轉:“隻是,既然你與秦總關係這麼要好,為什麼落魄的這些年,不去找她呢?
要知道,如今秦總旗下的廣生集團,不僅資產高達百億之巨,她的未婚夫,更是第六豪門的少爺龔楚生。
你若找她的話,這些年來又何必吃這些苦頭?而且,以他們的勢力,就算未必能徹查當年梨園真相,多少也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吧?”
何晚絮苦笑一聲:“我倒是找過幾次秦廣憐,隻可惜,她根本不肯見我。”
“啊?”蘇梨裳愣了一下,旋即忿忿不平的道,“外界不是一直傳言秦總人美心善麼。
你和楚遠河幫了他那麼多,還送給了她那麼珍貴的玉鐲,落難之後,她竟然見都不願意見你了麼?這是為什麼?”
這時,小荷老氣橫秋的說道:“還能為什麼,她是身價百億的女老板,是即將過門的第六豪門少奶奶,而晚絮姐姐,隻不過是落魄了的大家千金,對於她的事業以及人生,沒有任何幫助了,何必再見?”
頓了一下,又道:“梨裳姐姐,我被你帶回中海,也有好幾年了,你們閒談的時候,我常在一旁聽,所以也知道了大名鼎鼎的秦總,跟晚絮姐姐曾經關係很要好。
我對這個人很好奇,特地在網上查了對方的資料,卻第一次聽說,她居然是來自一個小山村。
估計是如今飛上枝頭成了真鳳凰,不想被人知道自己出身低微吧,不見晚絮姐姐,或許也是怕被人知道了,曾經被資助過的事。”
雖然小荷隻有十四歲,但一番話說的頭頭是道,蘇梨裳思索了片刻,發現居然還真有幾分道理。
畢竟,世上確實有不少人,嫌棄自己低微的出身,也有不少人,在飛黃騰達之後,把自己的過去包裝得光鮮亮麗。
一時間,她有點慚愧,十四歲的小荷能想到的事,她居然想不到。
旋即,又不忿道:“就算不想被世人知道與晚絮表姐的關係,那也可以偷偷幫忙呀!
哼,如果不是楚少爺和晚絮表姐一路扶持她,她連康定縣都走不出去,又豈能有今天的成就,真是個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