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務處的凶名,就算是普通兵士也聽聞過一二。
再一聽到,汽車裡麵坐著的,還是特務處江城站副站長,那前來阻攔問詢的兵士,神色立刻繃緊了。
他簡單地查看完了莊亦凡的證件,又透過打開的窗口,向車內看了一眼,他便折身跑回了軍營門口的木質亭子。
撥通了軍指揮部的電話。
將葉少鴻他們一行人的身份,帶來的人手數量,都彙報上了。
得到了軍指揮部人員的命令後,這看門的小兵士便又快步跑了回來,恭恭敬敬地,將手中的證件重新遞還給了莊亦凡。
“各位,請稍等一下。”
“我們副軍長不在,參謀長接聽的電話,他說會親自前來迎接你們。”
“好,麻煩兄弟了。”
莊亦凡點了點頭,先是透過後視鏡,向葉少鴻看了一眼,眼見到葉少鴻頷首示意後,他便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從褲兜裡掏出了隨身攜帶的香煙,抽出一根甩到了那兵士懷中。
“抽一根?”
“嘿,外國煙啊,多謝長官。”
小兵士也是個開朗的性子,接過這香煙,先是翻轉著看了一圈,然後才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嘴裡。
他從褲兜裡拿出了火柴,先給莊亦凡點燃了,這才回轉火柴,點燃了自己嘴裡的香煙。
莊亦凡含笑看著,從始至終,都沒有張口阻攔。
等到那小兵士美美地吸了一口香煙後,莊亦凡才張口問了一句。
“兄弟,聽口音,你是魯省人?”
“怎麼跑到江城來了?”
這就是莊亦凡的長處了,他是山匪劫道出身,雖然沒有李雲龍那般長袖善舞的手段,可在結交社會底層人士方麵,他也有自己的方式。
以魁梧雄壯的身材長相,述說起家長裡短,反而更容易贏得他人的信任。
“長官看出來了?”
“沒錯。”
“我是魯省淄市的,前幾年北方大旱,為了活下去,就一路要飯來了江城。”
小兵士說的這件事,葉少鴻也是知道的。
1928年到1932年,北方爆發了連續五年的大旱,其中以兩陝之地最為慘重,據說那五年,北方數省餓死了不少人。
不過他也沒有想到,連魯省也遭了災。
看這小夥子的年紀不大,最多也就二十出頭,如果以時間來推算的話,他離家逃荒的年紀,最多也就十四五歲。
遙遙數千裡路程啊,十四五歲的孩子,他是怎麼闖過來的?
不敢想象。
最讓葉少鴻驚歎的是,這青年明明遭遇了人生悲苦,卻還能保持住一顆純善樂觀之心,倒是讓葉少鴻對他多了幾分的讚佩。
車外,莊亦凡也和小兵士針對於此,深入攀談了起來。
然後莊亦凡又找話頭,問起了小兵士的近況,他在這新編第七軍內的生活如何。
軍餉有沒有被克扣的情況。
小兵士都含笑做出了回應,不過他也很聰明,知道莊亦凡的身份,也沒有說出什麼犯忌諱的話來。
隻是在提及到他們的軍長孫藝輝時,小兵士搖頭歎息了一聲。
似乎很是遺憾的模樣。
這倒是勾起了葉少鴻的興趣。
難道說,孫藝輝這個投敵叛國的漢奸,在對待手下人時,還有幾分良善之心?
這可能嗎?
疑惑剛剛升起,還不等莊亦凡細細問詢呢,軍營的木質大門也被人從裡麵拉開了。
隨後就見到,一個四十出頭,留著一頭精乾短發的中年人,帶著七八個軍官從裡麵走了出來。
“哪位是葉站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