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壞人、打壞人……。”
就在這時，遠處又走過來了十幾個衣衫襤褸的氣概，他們一手抓著木棍子，一手抓著殘破大碗。
穿過人流以後，這十幾個乞丐來到了捐款箱前。
他們沒有吵鬨。
很自律的，分成了兩列，然後一個臉上留有猙獰傷疤的中年男人就走了出來。
他的懷中抱著一個打著補丁的布包。
沒有故意去渲染氣氛。
中年男人邁步上前以後，便打開懷中布包，將一枚枚大洋，一角角銅圓，都儘數倒進了捐款箱中。
“這……已經是我們所有的存貨了。”
“告訴前線的兄弟們，好好活著，打跑小鬼子！”
這樣的場景，在這條街道上，在各個角落，都在發生著。
兩側的房屋裡麵。
聽到學生們高喊著的口號，看到了學生們走過的身影，有的人打開了窗戶。
他們沒有下來，而是甩手丟出了財物。
落在了人群當中，十幾個人高高舉起的床單上麵。
那裡。
躺著數千上萬的大洋，也躺著男男女女，或新或舊的項鏈、耳環、戒指、手表……。
最讓葉少鴻驚疑的是，在這些遊行的學生、工人外圍，居然還站著上百個身著黑衣，手持利刃的黑幫分子。
他們在自覺地維持著秩序。
保護著裡麵的學生。
大隊伍在緩緩前行著，當學生、工人的隊伍走過去以後，出現的人讓葉少鴻愣在了當場。
他看到了什麼？
他看到了上百個衣著光鮮的女人。
這些女人，從她們的衣著打扮上，不難分辨出，她們都是依靠身體討生活的可憐人。
但這一刻，在這一天，這些女人都沒有濃妝豔抹。
她們的身上，也沒有那種長久相伴的風塵氣。
有的，是淚水。
是憤怒。
她們倒是沒有抱著捐款箱，可能是擔心，自己的身份，會惹來路人的嫌棄吧。
隻有那走在開頭的十幾個女人，懷裡抱著琵琶。
一邊走，一邊撥弄著琴弦。
鏗鏘有力的曲調。
那是十麵埋伏。
接下來，是一連串的車輛，車上也站著一個個衣著樸實的漢子。
他們正在收取道旁路人捐獻的物品。
大米、白麵、小米……。
土豆、茄子、辣椒、豆角……。
還有一件件洗乾淨的衣服，一根根滬上百姓積攢下來，準備過年時候全家開葷的臘肉、臘雞。
看得多了，葉少鴻的眼角也就泛起了淚水。
他揚起了頭。
伸手輕輕地抹去了淚痕，然後便毫不猶豫地轉身走了。
他穿過了遊行的大部隊，最終又來到了肖正國和池鐵城偽裝身份的惠泉飯莊，抬手敲開了房門。
“準備得怎麼樣了？”
“科長，一切準備就緒，今天晚上，我們就可以行動了。”
“這一次，我們在黑市上收購了一百多公斤的TNT炸藥，再加上我們之前的庫存，隻要行動成功，肯定能將海陸軍司令部裡麵的小鬼子們，都送到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