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裡林妹妹螃蟹宴上奪魁的那三首也足夠吊打全場了。
徐寧略一思忖,便提筆揮就,命人謄抄呈上。
林嬌兒還在那裡奮筆疾書,見周遭鴉雀無聲,匆匆瞥了一眼,頓時麵若死灰,咬著嘴唇將宣紙撕得一乾二淨。
若非有諸多閨秀在場,怕是她已然嚎啕大哭起來。
不必細問,勝負已分。
與林嬌兒交好的兩位姑娘忙上前撫慰,又對徐寧怒目而視,“徐三小姐,這詩當真是你所作?”
言辭固然尖銳,卻也道出眾人心中疑惑:從未聽聞徐家幺女有詩才傳世,若真如此,又何必敝帚自珍?
怕是從哪剽竊而來。
徐寧笑眯眯道:“我從未說過出自我手,倒是你們,當真沒有半點藏私嗎?”
誰都愛麵子,姑娘們起詩社,請家中清客相公們代筆是常有之事——世上愚昧者甚多,根本她們對這項並不十分興趣,隻想求個好名聲,增加些吹噓資本罷了。
甚至有幾家槍手共通,這詩還是明碼標價買來的。
二人俱麵露尷尬之色,要指責彆人,自己先得站得住理,然而她們亦不清白,又如何能言之鑿鑿呢?
何況徐三那首渾然天成,大氣磅礴,怕是出自名家手筆——徐家舍得下這麼大血本,可見對庶女多麼重視。
她們自然不敢隨便看輕了。
眼見硝煙已經平息,長公主適時站出來解圍,“各位賞花賞累了,請到前廳小憩片刻,本宮備了些許薄酒,諸位儘可自行品嘗。”
公主府的桂花甜酒是出了名的,還有各種內造點心,精致細膩,十分爽口。
徐寧倒是惦記著在外不可吃太多,然而實在難舍,要不打包回去?身邊沒帶食盒,因讓半夏去將車上裝脂粉釵環的木匣子取來,雖然有點小,不過,能裝幾塊是幾塊。
半夏剛走,餘光便瞥見一角衣裙匆匆向這邊過來,林嬌兒沉著臉手裡舉著一杯酒,正要往她身上傾倒——潑濕衣裳算不上什麼報複,但,不如此難消心頭之恨。
然而徐寧眼疾手快,搶在酒杯跌落之前握住對方手腕:打小她便很注重鍛煉身體,天天做廣播體操,論氣力可比這些嬌小姐強多了。
林嬌兒瞪著眼,試圖讓酒杯朝徐寧那側傾去,然而她羸弱的手臂仿佛被鐵鉗箍住一般,不但紋絲未動,反而調轉了頭,似要潑入她懷中來。
林嬌兒不由得麵露驚恐之色。
幸好趕在慘案發生之前,徐寧及時撤手,隻見清亮的酒液銀線般濺落在地,繞著林嬌兒精致的繡鞋畫了個圓,卻並未沾染分毫。
隻盛酒的器具已然四分五裂。
長公主聞風而來,正撞見滿地狼藉,“怎麼回事?”
徐寧笑道:“殿下無憂,不是什麼大事,林姐姐與我比賽掰腕子呢。”
長公主:……
這個林嬌兒竟如此年輕氣盛,掰腕子是男人的遊戲,她一個女兒家湊什麼熱鬨?竟如此粗豪!
還氣得摔東西,可見為人多麼淺薄浮躁。
阿彌陀佛,還好恒兒沒瞧上她,這樣的娶回來定是攪家精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