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嗬斥聲傳來,“你怎麼回事,笨手笨腳的,還不趕緊弄好,馬上到你了。”
“劉哥,這個我不會,每次都弄不好,你能不能幫一下我?”
“沒時間,你一個小配角,哪有人家主演的命,都忙得要死,哪有功夫管你!”
許靜安抬眼看去,見一個小姑娘,一臉躊躇地拿著貼片和頭布,眼裡閃著淚花,又不敢掉下來,怕把妝弄花。
她認出來了,小姑娘才十八歲,來劇團沒多久,還是個學員。
京劇演員的妝扮行頭很有講究,勒頭帶,貼片,頭布,大柳,線簾子,簪花種類繁多,弄不好演出途中可能掉下來,那就是演出事故。
她轉頭對化妝師說:“千哥,你去幫她一下,我自己來。”
“好,我給她弄好,一會檢查你的。”
“嗯。”許靜安拿起頭布自己纏起來。
那小姑娘在千哥的幫助下,頭上的行頭都弄好了,匆匆走過來,對許靜安說:“許老師,謝謝您。”
許靜安淺笑著道:“下次找千哥好好學學。”
“嗯嗯,下次千哥給你戴的時候我過來學學。”
……
上台沒多久,許靜安就發現戲台下鬨起來了。
就在靠近前區的位置,兩夥人打起來,咒罵聲、摔打聲,劇場頓時鬨哄哄的一團,瓶瓶罐罐的都往戲台上扔。
許靜安擔心久久,目光朝南知晚坐的位置看過去,見她抱著久久躲在後麵,心下鬆了不少。
來看戲的一般都很有素質,這打鬨起來的……絕對是故意鬨事的。
戲台下的喧鬨並沒有影響到戲台上麵,大家麵不改色地表演,沒多久,那些鬨事的被工作人員請出去,劇場又恢複了秩序。
等這場戲落幕,許靜安從工作人員的議論聲中得知,那兩夥看戲的虛張聲勢鬨了一陣,沒有傷及旁人,出來就和解了。
打架兩邊各賠了劇團五千塊損失。
許靜安懷疑是許雋做的。
可這手段並不怎麼高明,有點黔驢技窮。
許雋想在這裡搗亂,就是以卵擊石。
許靜安今天的妝卸得有點快,她想早點見到久久。
雲蔓卸完妝,過來幫她。
突然,劉蕭和修竹先後叫了聲“劉院長”。
許靜安抬眸看去,劉院長站在明晃晃的燈光下,拍著修竹的肩膀,笑得一臉溫和,嘴裡說著:“辛苦了。”
一個年輕小夥拎著“榮記”的外餐盒,在每個演員麵前放上一碗。
許靜安和雲蔓幾乎同時出聲叫了聲“劉院長”。
“好啊,小許,唱得不錯,我當年剛登台演出時,唱的第一台戲也是《西施》,至今記憶猶深呀。”
他走到許靜安身邊,一隻手在她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這是長輩對晚輩表示欣賞和喜愛的動作,看起來很正常。
許靜安卻感覺很不自在。
她親見宋清秋她們三個上過他的車,不管這其中有沒有男女桃色之事,領導和女下屬走得太近都不正常。
讓人膈應。
劉院長雙手負在背後,站在她身側溫聲道:“感謝你們對劇團的付出,我帶了榮記的秋梨膏,給你們潤潤嗓子。”
眾人齊聲道謝。
許靜安不動聲色地披上薄衫。
兩碗秋梨膏分彆放在她和雲蔓麵前,許靜安和雲蔓見大家都喝了,端起碗慢條斯理喝著。
劉院長逛了一圈,突然招手對許靜安說:“小許,你過來一下,我有點事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