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層中空的客廳上方吊著一盞碩大的水晶燈,折射出璀璨的色彩。
不同於翡翠灣,這套彆墅裝修得很溫馨,散發著濃濃的北美風,有點像她那年去過的加州。
陽光,明媚,溫暖。
許靜安奇怪地看了眼鬱辭。
以她對鬱辭的了解,他不會喜歡這樣囉嗦、繁雜的線條和顏色堆砌。
兩人都沒再說話,沉默讓許靜安莫名不安和尷尬。
對許靜安來說,這裡是完全陌生的地方,鬱辭是主人,她隻是個客人。
她默默地走到沙發上坐下,清淩淩的眸子看向鬱辭,“鬱總,你有什麼要問的,現在就問吧。”
她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架勢,像商業上的合作對象,口吻認真,刻板,而又生疏。
鬱辭低低地笑起來,不知道是生氣還是覺得好笑。
他脫下狼藉的襯衫,露出裡麵的黑色工字背心,黑眸深邃地看著許靜安,說:“廚房裡有咖啡,也有茶,冰箱裡飲料,有水果,你自己去拿,我先去換身衣服。”
許靜安急道:“你換什麼衣服?我一會還要回去。”
鬱辭長腿走到許靜安身邊,坐下,手指輕佻地挑起她的下巴,眼睛定定地看著她,嘴角勾著壞笑。
“小滿,今天沒人會送你回去,晚上你要跟我住在這裡,明天一早我親自送你回去。”
許靜安微微偏頭,身體朝後麵挪了挪,“你不送我也行,我自己打車回去,你想問的現在就問清楚,否則我就什麼都不說了。”
鬱辭的唇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許靜安心裡暗罵:不要臉的花孔雀,又開屏了!
“隨便,反正你人在我身邊,你是圓是扁我摸一摸就知道了,至於你的那些事……”他眯起眼睛,笑得老謀深算,“我遲早會知道,沒啥好問的。”
他逼近許靜安少許,將她的身體困在沙發裡,接著說:“你這個小狐狸滿嘴謊言,我怎麼知道你哪句話真哪句話假?”
“我什麼時候騙你了?”許靜安生氣地推開他,躲得更遠。
“沒騙我?”鬱辭眸光驟冷,“中華瑰寶?中華上下五千年?上課?嗯?”
“沒錯啊,就是上課!我把每一次演出都當成上課,有什麼不對?”許靜安梗著脖子強詞奪理。
“嗯,姑且信你。”鬱辭起身,拿起沙發上的衣服,趿著拖鞋上樓了。
許靜安聽著腳步聲消失,從沙發上站起來,在客廳裡轉了一圈,然後走到門口,伸手去開門。
她研究了半天,也沒辦法打開這門鎖,歎了一口氣,又回到沙發那坐下。
雲蔓在微信上問她,有沒有什麼事。
她回了條信息,說晚上不回去,讓她不用擔心。
接著她又發了條微信給南知晚。
一束晚風:【鬱辭這條狗,是不是吃定你了?想讓你回去,渣狗就拿出誠意來呀,這麼既要又要不是雄性白茶嗎?】
許靜安冷笑,回:【他那樣的人,傲慢是天生的,我永遠記得草履蟲,晚晚,在草履蟲的世界裡,隻能看到另一條草履蟲對不對?】
一束晚風:【狗屁!你就是女王,自信放光芒,有錢了不起,姐們很自強,不懼風霜雪雨逆風也飛翔,活成一束光……】
許靜安收起手機,將身體陷進沙發裡。
又想起許雋約自己去鉑爾曼酒店的事。
許雋想乾什麼,許靜安知道,除了報當年之仇,可能還有更多歹毒的心思。
她高中畢業那年,許雋就想把自己賣了,借口許家為她升學慶祝,把她叫到酒樓,好在那次她帶上了南知晚,許雋找的金主沒找到下手的機會。
許雋想把她糟蹋了,控製自己為他所用……
許靜安單手托腮,想得入神。
“在想什麼?”男人突兀的聲音響起,許靜安茫然抬起頭來。
鬱辭倚著旋轉樓梯的雕花欄杆,居高臨下看著她,眸光暗沉如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