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靜安的眼淚唰地流下來,語帶哽咽,“我那時要知道瘋子是那想法,我就是永遠出不了那屋子,也不會給小舅舅打那通電話。”
許靜安低下頭,摸著臉上肆意流出來的眼淚。
她和小舅舅差點都死了,陪宋祖暘死在他癲狂混亂的精神世界裡。
骨節分明的手遞過來一把紙巾。
“你今天流的眼淚都是那年腦子裡進的水。”
許靜安掀起眼皮看他,又哭又笑。
“他當時想拉著我和小舅舅一起死,很癲狂,說可惜沒把他爸弄過來一家團聚……那樣子可恨又可憐。”
許靜安吸了吸鼻子,接著說:“後來,他拿著一瓶毒藥逼我喝,小舅舅為了救我,跟他打在一起,把那毒藥潑了,他拿著刀捅了小舅舅兩刀,用膝蓋頂著他後腰撞了無數下,那是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之一。”
後來趁他去拿藥,小舅舅幫我解開繩子,我摸出房間,找到一把刀,從背後捅了他兩刀,但我被血水嚇傻了,兩刀都沒敢往深裡捅。”
許靜安恨恨地說:“他瘋起來就是個惡魔,我那時年紀小,要是放到今天,我絕對多捅他兩刀,送他去和他媽團聚。”
鬱辭墨黑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她,“你小舅舅今年多大?”
“呃?”許靜安被鬱辭問得一愣。
她不確定鬱辭知道多少,心裡斟酌了幾秒,回道:“28歲。”
“你有兩個舅舅?”
“沒,就一個舅舅,她是我外婆的義子,也是外婆的關門弟子,要不是受傷,他應該會是他這個年齡最厲害的小生。”
原來是這樣,韓博年在醫院裡看到的那位“書生”是她舅舅。
鬱辭笑了,臉上的表情竟有點愉悅。
他笑得莫名其妙,許靜安嘟噥道:“你的關注點有點奇怪。”
“禦景住著的那位,是你舅舅?”
許靜安心底警鈴聲大作。
鬱辭提過一次禦景,被她打馬虎眼糊弄過去,這麼看來,他當時壓根就沒信她。
好在久久和雲蔓已經搬出去了。
“你是不是安排人一直在跟蹤我?”
鬱辭冷嗤,“沒必要,我想知道的事,有的是方法。”
許靜安不由嘀咕出聲,“老狐狸。”
“有事彆想瞞著我,你腦子裡那點智商在我這根本就不夠用。”
他啟動車子,緩緩開出停車場。
“你明天幾點的飛機?我讓高特助去送你。”
“不……不用吧,我打車去就行了。”
“許靜安,你滑頭得很,騙我的事沒少乾,我要讓高力弛看著你上飛機。”
許靜安笑著報了個時間。
“到明城後,把酒店和房間號碼發給我。”鬱辭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質疑的強硬,接下來說的話卻更讓許靜安心驚。
“今天太晚,還有些問題你沒如實交代,明天在微信上告訴我,他怎麼進的監獄,誰幫你離開的明城……”
許靜安兩隻手擰到了一塊。
“還有,你為什麼會去支教一年?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不會蠢到認為你有這等大愛。”
許靜安驚得兩隻手驟然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