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冬說“你進來吧。”
沒想到離婚後批量見到鬱家人,是在這樣一個場合。
許靜安在病房門口,腳步微微凝住。
病房裡,除了鬱老太爺,誰都不缺,鬱歸航和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坐在一起,另外還有一男一女。
許靜安沒見過鬱歸文,但她知道,與鬱歸航坐在一起的就是他。
他穿著深色西裝,頭發整齊地向後梳著,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擔憂,微微皺起的眉頭和滿含關切的雙眼,任誰看了都會覺得這是一個慈愛之人。
視線移到許靜安身上時,他眼底一道不易覺察覺的寒光一閃而過。
“你怎麼來了?誰放你進來的。”夏桂枝皺緊眉頭,沒好氣地問。
“聽說鬱辭傷得很嚴重,我過來看看。”
夏桂枝冷冷地說“你倆已經離了,沒這個必要。”
鬱榮生輕咳一聲“來都來了,就看看吧,好歹也是夫妻一場。”
陌生男人出聲道“他們和平離婚,沒有鬨成仇人,來看也是念舊情,許小姐,我們是阿辭的舅舅、舅媽。”
許靜安禮貌地點頭。
病床上,鬱辭沉沉地睡著,他的臉異乎尋常的白。
縱然知道他的傷不是很嚴重,許靜安的心還是不可抑製地顫抖起來。
如果不是那輛車厲害,鬱辭連躺在這裡的機會都不會有。
許靜安直勾勾地看著病床上的鬱辭,眼淚嘩嘩地流下來。
“我不信,鬱爺爺,他到底怎了了?”
鬱榮生撫著眉心“保鏢說是回靜園的路上,車子被兩顆炸彈炸了。”
許靜安嚇得當場怔住,許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是真的嗎,紀悠染告訴我的時候,我還不信呢。”
夏桂枝不耐煩地揮揮手,“離婚夫妻,早就沒有瓜葛了,人你看過了,可以走了。”
許靜安特彆認真地說“鬱奶奶,我就想知道一下他的身體情況,怎麼說我和他都做過幾年夫妻,不來看看他,我沒辦法安睡。”
鬱榮生沉重地歎了口氣,表情很是沉鬱。
夏桂枝再出聲的時候,嗓音滄桑了許多。
“他剛剛還從死神手裡跑出來,能不能活下去都不一定,你和阿辭離婚後還牽牽扯扯不清楚……以後你想扯也扯不上了,他現在的智商就是個小孩,誰都不認識。”
夏桂枝補了一句,“造孽,你八字不好,壞了他的風水。”
許靜安的背抵在牆壁上,緩緩向下滑去,跌坐在冰冷的瓷磚上,兀自笑了一聲,那神情特彆的淒涼。
“早知道是這種消息我就不來了……對不起,打擾了。”
說完,她起身,看了眼鬱辭,抬腿走出病房。
雲蔓見她出來,過來挽住她的胳膊。
“走吧,讓你不要來,你非要來,他們一家有什麼好人?眼睛都長在頭頂上,你何必來自取其辱。”
許靜安低聲道,“到底是幫過我的人,離婚時也沒虧待過我,他現在這個樣子,唉!”
“你可憐他做什麼?他那麼多錢,隻要不死,一輩子過得比誰都好。”
許靜安踉蹌著走到走廊一角,滑到地上,哀哀地哭起來,眼淚怎麼都止不住。
“蔓姐,我雖然挺恨他的,結婚心裡裝著彆人,把我當小姐,白月光她得不到,就把心都給了她,離婚了依然把我當成滿足**的工具,可我還是希望他好好活在這個世上。”
雲蔓在她臉上拍了兩下,“都離了,他好不好的關你屁事!走吧,人看了,回家,明天一早還得上班,你和他們的命是不一樣的。”
許靜安抱著雲蔓哭。
旁邊伸過來一隻男人的手,捏著一包紙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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