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榮生背部一下子挺直了,目不轉睛看著,臉上的愁色慢慢褪去,嘴角逐漸勾起。
他不動聲色地將相框擺回原位,走到床邊,拉起被角,替睡過去的鬱涵蓋在身上,慢慢踱出房間,將門拉上。
鬱辭慢慢睜開眼睛。
……
春節將至,雁城京劇院將推出“國粹春節檔”,線上線下雙聯動,線下五天八場演出+線上十台展播,從年初一到年初十,《四郎探母》、《將相和》、《龍鳳呈祥》、《卓文君》、《鐘馗嫁妹》、《禦碑亭》以及折子戲《三岔口》、《荀灌娘》、《青石山》等,都列入了表演節目。
“國粹春節檔”幾乎將團裡的所有演員都動用起來了,連黎羽這樣的宮娥、丫鬟角色都得幾部戲串著來。
整個劇團見縫插針,在忙碌的表演間隙,還要排練。
在這節骨眼上,卻出事了。
宋清秋突然不來了,跟曹團在電話裡打了個招呼,說自己因為劉權事件深陷網暴,長期失眠焦慮,身體出問題了,不能堅持演出。
若是在平常還好,劇團裡兩個當家的青衣,基本是夠用的,但在春節這一兩個月,排的表演這麼多,就很不夠用了。
何況春節檔一結束,許靜安的《狀元媒》有兩個月的巡演,宋清秋之前唱的《白蛇傳》也計劃巡演。
曹團勸說無果,急急忙忙把許靜安和唐佳和兩個工青衣的演員叫進辦公室。
他和傅團愁的眉心打結。
劇團能唱青衣的隻有許靜安和唐佳,這兩個工青衣的演員目前還欠些火候。
怎麼分也分不過來,除非連軸轉,那肯定是行不通的,演員得不到最低限度的休息時間,嗓子唱累了,唱出問題,那是整個演藝生涯的事。
誰都不敢冒險。
最後還是傅團提議,“就讓她倆上場試試吧,總要經曆這樣的階段,有壓力了,逼得她們進步。”
那兩個演員自然滿心歡喜,十幾年如一日的練功,不就等在台上綻放,誰不想多點演出機會?
曹團說“那就從小劇場和一些外場開始吧,這些觀眾會寬容一點,你們兩個先帶帶她倆。”
他當場給許靜安和唐佳分派了徒弟。
分給許靜安的這個叫丁念念,分給唐佳的那個叫蘇棠。
丁念念很會來事,當場要給許靜安和唐佳行拜師禮。
許靜安忙說,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才有資格收徒,她年紀輕,資曆淺,還沒有資格收徒,可以傳授點演戲技藝。
在梨園行,拜師是件大事,許靜安說這話沒有問題,她掃了一眼丁念念,見她臉色似乎僵了一下。
唐佳忙附和,也說自己沒有資格收徒,大家互相切磋。
蘇棠笑著說,那也是師生,都聽二位老師的,模樣很是乖巧。
丁念念低著頭,樣子有點委屈。
許靜安拍拍丁念念肩膀,笑著說“我才25歲呢,師父喊老了,喊聲師姐吧。”
丁念念笑著喊了聲“靜安師姐”。
連著唱了兩天,許靜安覺得前所未有的累,她和雲蔓已經連著一個月沒休息了,平台上的作品存稿也快用完了。
不止她和雲蔓,修竹、劉蕭、紅姐他們也是忙得腳底生煙。
後天就是小年,劇團全部放假兩天,後麵的休息,要等到大年初十之後。
晚上,許靜安謝完幕,從戲台上下來,就見吳成拿著她的手機匆匆迎上來。
她心下一緊。
吳成從來不會闖到劇場後台來,這是……出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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