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浩浩渺渺,起伏不斷,人在其間,頓時顯得那麼渺小,無邊無際的荒漠像黃色的大海,太陽照在上麵,萬點光亮閃耀,在烈日的烘烤下,沙漠上升騰著一股股熱浪,叫人連呼吸都覺得困難,無情的烈日如火焰般毫無遮擋地噴吐到大地上,廣績的沙漠被烘烤得像個蒸籠,熱氣逼人。
忽然,沙漠上狂風襲來,沙粒飛揚,天昏地暗,這就是沙的世界,簡直無你立足之地,沙漠上有的是旋風,一股一股的,把黃沙卷起萬丈,像平地冒起的大煙,打著轉在沙漠上飛跑,一個個沙浪向前湧動著,像一隻無形的巨手,將沙漠揭去了一層,又揭去一層。
平靜之時,沙子平平展展,一直鋪到天邊,在天和地接頭的地方,起伏地聳立著鋸齒形的沙丘,一盤渾圓的落日貼著沙漠的棱線,大地被襯得暗沉沉的,透出一層深紅;托著落日的沙漠浪頭凝固了,像是一片睡著了的海。
廣袤的大漠,死寂的沙海,雄渾,靜穆,板著個臉,總是給你一種單調顏色:黃色、黃色,永遠是灼熱的黃色,仿佛大自然在這裡把洶湧的波濤、排空的怒浪,刹那間凝固了起來,讓它永遠靜止不動。
與這這寂靜無聲的荒涼相對者,是在那儘頭處喧鬨繁雜之語,那又是一場場人間地獄,一處處欲望深淵。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嗚咽蒼勁的號角、空中密密麻麻的黑點,拉開了軍隊進攻的序幕,塵霧和殺聲中,馬蹄轟鳴,就好像有十麵埋伏、千軍萬馬,從四麵八方殺來了一般,還不見敵兵就能叫人心驚膽寒。
“噗~呲!”一位士兵的左臉忽然感覺一熱,轉頭一看,正見一支血淋淋的箭簇,從身邊並肩作戰戰友的脖子上穿過,上麵還帶著撕扯出來的一道皮肉,鮮鮮血液濺了他一頭一臉。
那一位士兵愣在那裡,喉嚨忍不住一陣蠕動,他抬頭一看,頓時頭皮發麻,空中像誰捅了馬蜂窩似的,又像飛來了一群吃光一切的蝗蟲,刹那間,“叮叮~當當”之聲,如下了冰雹一般,不斷有人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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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殺~殺!”
馬蹄聲中連綿不絕的呐喊如海嘯一般,無數的重甲騎兵衝破塵煙席卷而來,前麵的亂兵被追得雞飛狗跳四散隻顧奔命。
那一位士兵所在的步兵前鋒混亂,也很快被重騎從正麵撕裂分割,步軍頓時不成陣列,此時此刻,士兵才猛然發現,自己這邊已經被重騎兵衝散,剛才竟然毫無察覺,而本部將士已被衝擊分割成散亂的幾塊,隻待騎兵居高臨下進行血腥屠殺!
周圍各種慘叫呼喊廝殺之聲,無論你想叫喊,還是求饒,都會被淹沒其中毫無作用;人如潮水、塵土彌天,無論你是嚇得發抖,還是故作凜然,都無關緊要。
抬頭看去,隻見人頭攢動,無數的刀劍,在人群中急劇地翻飛閃動,整片曠野就像一大鍋燒開的沸水,人如魚蝦在沸水中拚命地掙紮,上空的灰塵似乎沾上一層血霧,讓東邊的太陽看起來模糊如一團嬌豔的血,掛在上麵。。。
矗立的城池,上空濃煙滾滾,殺聲震天,數也數不清的大片軍隊團團圍著,四麵攻打,隻見那高高的城牆上到處都爬著人,觀此陣仗,攻擊一方正在用最常規的攻城戰術:蟻附,即如螞蟻一般,大片大片人員湧上去強攻,主要工具是雲梯。
無數的火箭在空中飛舞,整個城就像個煙花筒炸開了一樣,火箭就像飛濺的密密火星,城上城下火光閃動,黑煙四起,雲梯上爬滿了人,滾木石頭紛紛砸落,不斷有人從半空掉下來。
最不忍直視的是,城上時不時倒油下來,沾火就著,那些身上燒起來的士兵,在城牆下麵拚命亂滾,起火的衣甲,一時半會脫不掉,慘不忍睹。
一群人推著牛皮衝車靠近城門,城門兩邊都有石洞,專門潑油,沒一會兒衝車就變成了一堆熊熊的柴火,攻擊一方軍人前赴後繼,不斷有人死傷,戰場看上去,異常慘烈。。。
“浩浩乎!平沙無垠,敻不見人。河水縈帶,群山糾紛。黯兮慘悴,風悲日曛。蓬斷草枯,凜若霜晨。鳥飛不下,獸鋌亡群。亭長告餘曰:此古戰場也!常覆三軍。往往鬼哭,天陰則聞!”
“君不見,青海頭,古來白骨無人收。新鬼煩冤舊鬼哭,天陰雨濕聲啾啾!”
“烏鳶啄人腸,銜飛上掛枯樹枝。野戰格鬥死,敗馬號鳴向天悲。”
“六王畢,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壓三百餘裡,隔離天日。驪山北構而西折,直走鹹陽。二川溶溶,流入宮牆。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簷牙高啄;各抱地勢,鉤心鬥角。盤盤焉,囷囷焉,蜂房水渦,矗不知其幾千萬落。長橋臥波,未雲何龍?複道行空,不霽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東。歌台暖響,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風雨淒淒。一日之內,一宮之間,而氣候不齊。。。嗟乎!一人之心,千萬人之心也。。。奈何取之儘錙銖,用之如泥沙?使負棟之柱,多於南畝之農夫;架梁之椽,多於機上之工女;釘頭磷磷,多於在庾之粟粒;瓦縫參差,多於周身之帛縷;直欄橫檻,多於九土之城郭;管弦嘔啞,多於市人之言語。。。
戍卒叫,函穀舉,楚人一炬,可憐焦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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