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子紋絲不動。
護衛便催著駿馬筆直地衝了上去……
“小夥子快讓讓吧!”
“不要命了?”
隨著兩聲提醒,護衛的長鞭到了,帶著風聲朝年輕男子的臉上抽了過去。
年輕男子弓步,揮劍,長劍便指向了長鞭,鞭稍與劍尖糾纏,借著慣性繞了三圈。
他右臂一震,大聲喝道:“下去吧!”
護衛反應不及,被鞭柄上傳來的大力甩出去,摔到地上,滾了幾圈後,開始呲牙咧嘴地哼唧,顯然是爬不起來了。
唐樂筠有點遺憾,看著囂張,實力很一般嘛。
豪華馬車減速了,三名護衛拔出長刀趕了過來。
一個守城士兵說道:“好像是邵大公子的人。”
他聲音不小,像是在提醒普通馬車上的主人,又像是提醒那名一招製敵的年輕男子。
年輕男子不為所動,甚至還冷哼了一聲。
三名護衛轉眼就到,他們跳下馬,揮舞長刀朝年輕男子砍了過去……
一眾旁觀者開始四下逃竄。
唐樂筠倒是不怕,但她的馬沒見過什麼世麵,吧嗒吧嗒地往旁邊走了好幾步,帶著她離開了是非中心。
這是一場四個人的混戰。
年輕男子劍法嫻熟、身法奇快,出招穩準狠,在三人之間左擋右格,竟然還略占上風。
三個護衛久攻不下,豪華馬車上的人坐不住了,車窗裡伸出一隻圓潤白胖的大手,擺了擺,剩下的護衛便一起下馬,氣勢洶洶地朝馬車逼了過去。
太囂張了。
普通馬車裡的人也太鎮定了。
欸?
唐樂筠的腦海中靈光一閃,她猜到普通馬車上坐的是什麼人了。
紀霈之!
她記得書中交代過一句,若非邵家太囂張,得罪了他,以他的身體狀況和精神狀態,絕對不會管男主和瑞王的“閒事”。
他和首輔邵文昌的矛盾,也許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吧。
“啊!”邵大公子的一名護衛驚叫一聲,捂著胸口軟軟地倒了下去。
“核桃!”
“居然是核桃!”
一乾護衛退了好幾大步,其中一個慌裡慌張地朝豪華馬車跑了過去。
以核桃為暗器,說明普通馬車的主人就是端王紀霈之——紀霈之武功高強,文玩核桃隨盤隨扔,是其行走江湖的重要標誌。
那麼,邵大公子要如何應對,他會下車請罪嗎?
唐樂筠又回頭看了一眼——豪華馬車的厚簾子依然緊閉,沒有下車的打算。
這時,報信的護衛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回來了,對一乾圍住馬車的護衛說道:“主子說了,你們不要惹事,馬上退回去!”
邵明誠把這起紛爭的根源歸結為手下惹事。
護衛們不敢二話,拖著中招的護衛往回走——那人軟綿綿地癱在地上,已然沒有了生機。
居然死人了!
排隊的老百姓驚恐極了,又往旁邊讓了好幾米,上百人的現場鴉雀無聲。
唐樂筠搖了搖頭,靠內力壓製毒素的人居然為了這一點小事擅動內力,真是不知所謂。
瘋子就是瘋子。
不過,邵明誠拒不道歉,紀霈之要發飆了吧。
她的念頭剛剛轉過,就見那年輕男子提著長劍一步一步地朝豪華馬車走了過去。
十幾個護衛再次亮出長刀,呈扇形護在豪華馬車前麵。
年輕男子開了口:“多謝邵大公子讓路之恩。”挺好的一句話,他說得咬牙切齒。
唐樂筠挑了挑眉,還真是邵明誠!
不過,再怎麼示威,紀霈之都輸了一局……也是,一個被皇帝厭棄,且沒有封地和實權的郡王而已,不該在明麵上跟盛寵不衰的邵家過不去。
他小不忍亂大謀了。
邵大公子裝孫子,藏在車裡一聲不吭。
年輕男子沒有多話,回到普通馬車旁邊,同車裡人說幾句,馬車便啟動了,木質的車軲轆壓在油光鋥亮的青石板上,發出轔轔的聲響。
守城士兵不敢阻攔,直接放行。
馬車過了城門,跪坐在門口的元寶抹了把汗,從小幾的抽屜裡取出一對新核桃,畢恭畢敬地說道:“王爺息怒,身體要緊。”
紀霈之陰著一張俊臉躺了回去,接過核桃,在手裡“嚓嚓”地盤了起來。
元寶知道,今天這事隻是個開端,未來的邵家肯定要倒黴了。
隔了一會兒,紀霈之道:“等會兒把唐姑娘給我攔下。”
“啊?”元寶臉上閃過瞬間的茫然,但職業本能還是讓他恭恭敬敬地應了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