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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不動了,你先走。”莢樂見米切爾回頭,趕忙催促道。
米切爾裝聾做啞,自顧自道:“我背你。”
他一直在莢樂附近,時不時就往這邊看一眼,注意到她停下腳步,沒兩秒就來到身前,迅速半蹲下身體。
莢樂沒有拒絕,她虛弱地靠在米切爾背上,嘴唇發白微微顫抖。
她的目光從米切爾的發絲間看向前方,那是遠遠跑出一段距離的羅斯,頭也不回。
羅斯丟下了他們,米切爾不出意外地察覺到了。自己敬愛的父親,剛剛還為他成為學徒而感到高興的父親,現在就能棄他生死於不顧。
少年緊緊抿著唇,牙齒幾乎將脆弱的皮膚咬出血,他沉下眼眸,手托住莢樂的雙腿,悶著頭往前跑。
隻是,再快怎麼快得過箭和馬。
破空聲在耳邊炸響,第一箭就擦著莢樂的臉頰而過,斷了一縷她垂在耳邊的發絲。
第二箭,就沒那麼好運了,冰冷的金屬箭頭毫不留情地刺穿米切爾的血肉,直接紮在少年奔跑的小腿上。
“啊!”米切爾痛呼著倒地,連同莢樂也從背上摔了下來。
舊傷剛好又添新傷,手肘和膝蓋都擦破了,組織液和血跡混合在一起,疼得她止不住吸氣,身上的白裙也被枯枝掛爛了一截。
“莢小姐,您還好嗎?”
明明中箭的是米切爾,他反倒先關心起了莢樂,對自己的傷處卻毫不在意。
說罷,米切爾又朝著羅斯的方向看了一眼,父親仍沒有回頭,隻是在聽到痛呼聲的時候腳步慢了半拍。
真的失望,米切爾感覺眼眶有些濕潤,趁著眼淚還沒蒙住視線,他又朝著射箭的那人看了一眼,他要看清楚是誰殺了他,這是沙利文大人教給他的勇士的修養。
隨後,米切爾整個身體壓向莢樂。
此刻,少年寬厚的肩膀成了保護的盾牌,即使他自己也在害怕著。
“莢小姐,我可以叫您莢樂嗎?”因為失血和疼痛,米切爾的聲音很輕,他張了張嘴,有點難以正常講話。
“當然可以,而且,你不用為我做到這種程度。”看著米切爾臟汙下深邃的五官,莢樂忽然有點淚失禁了。
這個破遊戲什麼時候開發出這麼煽情的劇情了?狗策劃。
“可是我當然要保護您,莢樂,我想了好久好久,才知道一件事。”
“什麼事?”
米切爾的眼神無比堅定,足以讓人忽略他的灰頭土臉和受傷虛弱的神態:“我喜歡你。”
“我第一次喜歡一個人,我一見到您就很喜歡,我……”
告白的話語戛然而止,因為第三箭,刺中了米切爾的要害。
少年的眼睛霎時失去了神采,哪怕身體的熱量還未喪失,生命的氣機卻已然離去。
莢樂的大腦一瞬間當機,她早知道米切爾對她多少有些好感,隻當是npc的設定,遊戲劇情。再者她也隻是暫住,相處的時間僅有短短的一個月而已。
從未設想過,對方居然可以毫無怨言地為自己做到這種程度……
此時,羅斯終於回頭看了一眼,然而,太晚了,期待他回頭的人已經死了。
事實上,莢樂完全能理解羅斯的行徑,一個人平時對另一個人再好,也不影響他最愛自己。
這合情合理,可莢樂無法接受。
她沉思片刻,才做出一個決定,身為豐饒與生命女神,複活一個小小普通人不在話下,就算她現在做不到,不代表以後也做不到。
儘管要冒暴露身份的風險。萬一她被當做異教徒處理,就是死路一條。而且這件事她一做,就很難抽身前往先前定下的島嶼。
不再多想,莢樂將手指按在米切爾的傷口處,血液染紅指尖,黏黏的,帶著股血腥味。
接著,她伸出手,從掌心處開始,權杖緩緩在其中顯現,一個個發光的金屬碎片排列組合,構建出一柄金枝玉葉。
黃金般的材質在陽光下格外耀眼,因為神力的增長,頂端綠寶石的流螢數量增多了幾乎一倍。
與此同時,百米外的軍隊方向,為首的阿諾德突然按住一旁正拉弓的箭手手背。
“等等。”
“是。”箭手應聲,鬆弦,而後將箭重新放進箭筒裡。
阿諾德輕拉韁繩,夾住戰馬的腹部,操控著馬前往莢樂所處的方向。
原本遇見村莊暫停修整的軍隊重新動了起來,緊跟在阿諾德身後,看上去浩浩蕩蕩,氣勢駭人,甚至立起的長矛上還有乾涸的血跡。
而前方一襲白裙的莢樂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少女的身形仿佛散發著清晨的朝光。
她手中的權杖光暈流轉,將躺在地上死去的米切爾環繞。
少年似乎也開始發光。
神靈氣息從莢樂身上逸散,在場的眾人都能隱約感受到那極具穿透力的氣場。
手指上的鮮血順著權杖的紋路流進玉葉,白潤的葉片一時間成了花瓣模樣,尖尖處是暗色的血紅。倘若能保留肉身,複活會更容易,奈何現在沒條件。
做完這一套,莢樂的藍條下去大半,戰力也從10回落到5,沒啥區彆,反正一直都菜。
感知到有人靠近,她微微偏頭,一個騎著馬的高大男人進入視野。
男人穿著厚重的甲胄,金屬頭盔下是一雙毒蛇般的綠眸,沒有溫度和人性。
阿諾德居高臨下地打量了莢樂一番,之後熟練地翻身下馬,將頭盔摘下夾在腋下,紳士禮貌地向莢樂行禮。
“您是哪位的神使?原諒我的冒犯。”
“她才不是神使,她是女巫!”羅斯被士兵壓著到跟前,憤怒地指著莢樂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