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達米安少爺的話來說,是‘垃圾時間合理再分配’。”
布魯斯不太滿意的抿了抿嘴:“我小時候你可從來不允許我翹課。”
他的管家隱晦地翻了個白眼,繼續心平氣和:“您小時候也不會隨時把我的頭當支點,在家裡上躥下跳。我年紀大了,偶爾也需要一個舒緩放鬆的工作環境。”
“好吧,我會教育他的……”
說完,他將視線轉向屏幕,看向屏幕上那個雙眼無神的一寸免冠照片。
“阿加雷斯·貝利爾父母的資料是我費了一番力氣才查到的。”阿爾弗一開口就這樣說。
布魯斯問:“怎麼?”
“他的父母都是i6的探員,但是已經犧牲了。”阿爾弗雷德說。
其實他查到這個也很意外,沒想到布魯斯讓他調查的這個孩子竟然是自己曾經同事的遺孤。但他並不認識貝利爾夫婦,軍情處的人事檔案並不公開,就算是同一期的探員,在沒有執行同一個任務時,互相不認識也是常態。
布魯斯對這個結果也很意外,他重複問了一遍:“確定嗎?”
如果是烈士遺孤的話,理應受到優待,而不是在刻薄的親戚家,寄人籬下的長大。
阿爾弗雷德聳了聳肩,說道:“是很奇怪,所以我花了些力氣去調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結果就是,貝利爾夫婦的犧牲跟i6出現叛徒有關,而貝利爾夫人自始至終都沒有向組織報備他們還有一個孩子的事,而佩佛雷爾一家……哦,對了,佩佛雷爾家就是這孩子目前寄住的姨媽家,他們家根本不知道貝利爾夫婦的真實工作,他們的犧牲也被偽裝成普通事故被搪塞過去,當然,也正是因為叛徒不知道這孩子的存在,他才能活下來。”
布魯斯雙手交疊撐著下巴,像是陷入了沉思。
“i6對犧牲探員沒有其他補償嗎?”布魯斯問。
阿爾弗說:“佩佛雷爾一家應該得到了貝利爾夫婦一大筆撫恤金。”
布魯斯點頭道:“這才合理。”
但他心裡想的是,這筆錢一定沒有好好用在他們幸存的孩子身上。
管家繼續說:“一開始,佩佛雷爾一家並不住在那裡,他們一家三口帶著阿加雷斯住在一處公寓樓裡,這家的男主人有賭博的陋習。”
布魯斯緩緩皺眉,這不太對,他雖然沒有親眼見過那家人,但從那個家裡的種種生活痕跡來看,他沒發現這家男主人在賭博。
阿爾弗雷德像是知道他的疑惑似的,繼續補充說明:“正如資料上所顯示的,佩佛雷爾一家很快揮霍掉了大部分撫恤金,對小貝利爾似乎也不太好,但為了這筆撫恤金,他們必須繼續撫養這孩子。但是一年後,這家人在一同出遊時,遭遇了車禍。”
布魯斯快速翻看資料,也看到了這些。
車禍後,一家四口在醫院躺了很久才出來,但出院後,佩佛雷爾像是突然大徹大悟,再也沒去賭博,而是用剩下的錢買了現在住的獨棟彆墅,帶著一家人和小貝利爾離開了那個魚龍混雜的社區。
布魯斯一目十行的看完了資料。
他覺得這場車禍挺離奇的,阿爾弗給他的資料裡包括了當初車禍現場的照片,現場十分慘烈,一家四口能在這種程度的災難中全部幸存簡直是醫學奇跡。可事實就是,他們確實都還活著。
布魯斯轉而去關注這場車禍的肇事方,是一個非常俗套的酒後+疲勞駕駛的卡車司機引發的悲劇。
阿爾弗雷德熟知布魯斯的調查風格,將那個卡車司機的個人信息也一並彙總到了資料裡。不出布魯斯的預料,這個司機已經死了。
他靜默了一會兒,才說:“如果我想……”
他還沒說完,阿爾弗雷德立刻打斷了他:“不,你不想。”
布魯斯:……
“我還什麼都沒說。”他無奈道。
阿爾弗雷德斜眼看他:“你不說我也知道您想乾什麼,這孩子的親屬還在世,他雖然過的不算太如意,但遠沒有到活不下去的境遇。至於那場車禍,無論真的是意外還是另有隱情,小貝利爾也安全的活了10年,相信他也會繼續安全的生活下去。”
他沒有說的是,布魯斯所有的孩子都不可抑製的被他的事業吸引,飛蛾撲火般的投入到這場西西弗斯式的犧牲中,作為韋恩家的管家,他雖然不曾阻止過,但也絕不認同這個。
顯然,布魯斯也想到了這一點。
他思考了一會兒,決定道:“你幫我持續關注這孩子吧,在他需要幫助的時候,伸出援手。”
阿爾弗雷德點頭道:“我會的。”
即使布魯斯不說,他也會這麼做,這孩子可能在布魯斯和蝙蝠洞失聯的這一天裡,為他提供了幫助,無論是出於感謝,還是看在他父母曾和自己供職於同一機構的份上,阿爾弗雷德也不會放著他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