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被呂梁終日跟著纏著,心頭無比煩躁。
呂梁偏偏不識時務,總是與沈永世爭論石天雨,讓安兒心頭更煩。
便在此時,張府的老管家張漢乘馬車而來,下車氣喘籲籲,遠遠的就高聲咕叫:“安兒姑娘,安兒姑娘!”
沈永世討好地迎上前去,說道:“大叔,何事?瞧您滿頭大汗的。”
張漢抹拭額頭上的汗水,有些沮喪地把劉森的信遞給安兒。
又歎息地說道:“唉!劉公子入京後不如意,梁來興的舉薦信不頂用,他現回來了,和孔少俠加入了荊湖夷陵洪興鏢局,要自謀生活,希望能闖出一些名堂來。”
沈永世聞得好友劉森進京之後不如意,大出意料
急忙問起石天雨的情況,說道:“那,那石天雨石公子呢?劉兄可在京城見過石公子?”
張漢連聲歎息,說道:“從劉公子的信中看出,劉公子入京兩個月,也沒等到石公子出現。
唉!怎麼同一封舉薦信,同一個府衙的印章,石公子可以入讀國子監,而劉公子卻不行呢?”
甚是為自己未來的小姑爺擔心。
沈永世心頭起疑,不解地反問:“梁來興弄虛作假了嗎?沒有推薦劉兄嗎?”
張漢頓足捶胸地說道:“怎麼會呢?兩封公函都是我家老爺起草的,也是老爺膳印的。唉!劉公子竟然到一家小鏢局去當一個小鏢師,行走江湖,那多凶險呀!
夫人和大小姐聽了,擔心死了,大小姐現在還在哭呐!”
安兒耳聽他們議論,眼看書信,忽然哭出聲來
又泣聲說道:“大哥,你麼怎那麼傻?難道你沒有入讀國子監,家裡人就會嫌棄你嗎?
你要是在江湖上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讓家裡人如何活呀?”
“安兒姑娘!”
“小辣椒!”
呂梁和沈永世急忙勸慰,卻欲言還止,不知如何說起。
安兒收起眼淚,說道:“大叔,我娘想回洪興鏢局看看我師父和師母,所以,我現在回鄉下老家去接娘親,去夷陵洪興鏢局一趟。”
說罷,便鑽入張漢的馬車,策馬就走。
其實,心裡希望從此能擺脫沈永世和呂梁。
實在不想再看到呂梁和沈永世這兩個小人。
“安兒姑娘!”
沈永世和呂梁急喊一聲,奔躍上車,相伴而行。
張漢則搖搖頭,一路歎氣,步行回府了。
安兒回鄉下老家,接來安大娘,日夜兼程,僅半個月便趕到了夷陵洪興鏢局。
剛好孔三角與謝海庭他們押鏢回來。
安啟其、楊櫻滿門見安大娘母女回來了,甚是激動。
“妹妹,你變嫩了。”楊櫻拉著安大娘的手,又拍又讚。
“嫂子,你這不是笑話妹妹嗎?”安大娘又歡喜又謙虛。
劉森和安兒兄妹相見,喜不自勝。
謝海庭等師兄弟久不見安兒,此時更是圍著她團團轉。
宴席之後,眾人到大廳喝茶,話題又引到了石天雨身上。
孔三角憤憤不平地說道:“石天雨那小子有的是銀子,當然能入讀國子監了。
咱們家劉森兄弟比那小子先到,將公函送給了國子監祭酒許禮,許禮說今年沒有招考貢生,讓咱們明年參考,還要從縣、府學開始念書,然後才由當地選送,就這樣把咱們打發了。”
劉森不想說石天雨的壞話。
而且,石天雨已經夠幫忙的了,又是給錢,又是推薦。
當年在遼西的時候,還多次提拔劉森。
於是,劉森便對孔三角說道:“算了,師兄,這不也挺好的嘛。
咱們在江湖上行走,多自由自在呀!”
本沒想當什麼武生,不當一回事。
不過,麵子上有些過不去。
安兒顫聲地問劉森:“那小子,還,還好嗎?”
孔三角仍然不滿地說道:“石天雨那小子當然好了。聽說他到京都後之第三天就入讀國子監了,據說皇宮還派人來接他,祭酒大人,還有禮部的什麼什麼的魏大人他們圍著他轉。娘稀屁,真是活見鬼了!”說的語無倫次,連他自己都鬨糊塗了,還連連長歎。
沈永世驚心動魄地問:“什麼?皇宮派人來接石天雨?那麼多官員圍著他轉?難道他是皇室宗親?難道他背心上的藏寶圖是一幅龍圖?是他身份的象征?天下武林中人都想錯了?”
一連幾個為什麼,問得在場之人都瞠目結舌。
呂梁想得腦袋都大了,喃喃地說道:“這怎麼可能?藏寶圖變成了龍圖?這,這怎麼可能?”
哪知道這幾個為什麼都是對呂梁說的。
哪會想到沈永世這麼毒的。
沈永世就是要讓呂梁的頭腦亂起來。
誰叫呂梁與沈永世爭奪安兒呢?
安兒心情不好,憤憤地對呂梁咆哮了一句,說道:“石天雨背部上的圖,原本就是一幅龍圖嘛!他原本就是皇室宗親,化名行走江湖,替萬歲爺巡視民情而已。不然,他怎麼會在遼西浴血奮戰呢?都是你們這些無聊的人強加一個罪名給他的。”
呂梁頓時就鬨了一個滿臉通紅。
“爽!”沈永世暗暗得意,心裡使勁直呼爽。
劉森連忙喝阻安兒,說道:“安兒,彆胡說八道!”
安大娘聞言,驚叫一聲:“什麼?石天雨是皇室宗親?天啊!怪不得他那麼有錢。”
手中茶壺把捏不住,“砰”的一聲掉落在地上。
安兒搖了搖頭,說道:“娘,女兒也不敢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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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就是與呂梁胡扯的,糊弄呂梁的。
楊櫻急忙對安大娘說道:“妹妹,你從江南老遠而來,一定很累了,回房歇歇吧。”
怕“石天雨”三字的晦氣沾染到洪興鏢局,連忙推著安大娘回房。
也如此委婉的製止一群少男少女討論石天雨的事情。
謝海庭機靈應變,轉身望向安兒,移開話題,說道:“師妹,你難得回到夷陵,咱們弟兄幾個陪你四處逛逛。”
安啟其讚許地望了謝海庭一眼。
成了才看師父眼神對謝海庭全是讚許,也想表現一下,緊跟著把話題移開,對安兒說道:“師妹,你真疼你兄長。”
安兒聞言而笑,說道:“那當然,都是同一個爹。”
如此嬌笑,唇紅齒白,梨窩綻放,妙目彎月,甚是燦爛。
呂梁望向安兒,看得如癡如醉。
陸建功也不甘落後,也出了一個主意,說道:“咱們這裡有個情侶泉。聽說到了情侶泉,許個願,很快就可以有意中人了。要不,咱們明天去情侶泉玩玩?”
沈永世和呂梁聞言,喜形於色,異口同聲地說道:“好主意!”
霎時間,引來眾人異樣的眼光。
呂梁和沈永世二人又鬨了一個滿臉通紅。
此時,丫鬟進來向安其啟稟報說:“老爺,門外有虎威鏢局的人求見。”
安啟其連忙起身說道:“哦,讓客人到書房去。”
長者走了,一幫少年登時感覺一身輕鬆。
又開始了亂七八糟的玩笑來。
不一會,安啟其回來,對一群少年人說道:“你們今兒早點歇著,虎威鏢局轉來一趟鏢,是要押到京城去的。”
一幫少年人,登時索然無味。
成了才不解地問:“師父,虎威鏢局為何將鏢轉給咱們押運呢?”
安其啟說道:“範老爺子剛押了趟大鏢進京,聽他愛徒鐘旭講,僅酬金便是三萬兩。這趟是小鏢,酬金才三百兩。老夫可沒範老爺子那麼好福氣。範老爺子今天邀請武林中人相聚,金盆洗手。老夫往後在江湖上又少了一位同行了。”
解釋一通,又仰天長歎,
慨歎之餘,又為範式封鏢可惜,一時間心情甚是複雜。
一幫少年把眼珠瞪得圓圓的,異口同聲地反問:“什麼?酬金三萬兩?那可是天價呀!托鏢的人是誰呀?這麼闊氣!”
又一起站起身來。
安其啟含笑地說道:“聽說是什麼石公子,鐘旭不小心說漏了嘴,他也感覺到了,便不肯往下說。好了,你們歇息去吧。哦,庭兒,這趟鏢就由你主押,師父就不去了。”
吩咐謝海庭一番,便背手而去。
陸建功不解地又反問:“姓石的?”
似乎與石天雨又有關聯了。
沈永世也茫茫然地問道:“石公子?該不會是石天雨吧?聽那出手的氣派,好像跟他很相似的呀?”其實是故意挑起事端。
呂梁聞言,即時中計,登即拱手告辭,說道:“不行,我得去石馬莊一趟。”
看得出洪興鏢局的謝海庭等人也對安兒鐘情,這麼多少年英雄追求安兒,又與安兒是師兄妹,自己肯定沒希望了。不如將這麼有價值的消息知會西北武林,好讓自己在江湖上成名呀!
說罷,轉身而去。
劉森也是心頭起疑,可想想自己認識石天雨以來,石天雨並無惡行。
也知道呂梁想乾什麼,便連忙的追了出去。
沈永世望著呂梁的背影,狠狠地“呸”了一口,怒罵道:“這死禽畜,眼中就隻有名利。”
話是如此,心裡卻大樂。
心想:呂梁走了,洪興鏢局的幾個弟子可不是沈某人的對手。
接下來,安兒便是我的了。
孔三解眼望呂梁離去,心裡暗叫不好,急忙大吼一聲:“不好,石公子終是幫過咱們的人,咱們不能見利忘義。”率先拔劍,提劍追了出去。
謝海庭當即招呼一幫師兄弟,說道:“快,一起去。呂梁的虯枝劍法不好對付。快!”
說罷,便飛躍而出。
洪興鏢局一幫師兄弟紛紛拔劍,追了出去。
安兒跌坐在椅子上。
本以為時過境遷,什麼事情也沒有了。
可偏偏石天雨異常的行為惹來江湖中人背後議論。
安兒的耳朵裡整天聽到的還是石天雨。
真被弄得心力交瘁。
劉森飛身而出,按住呂梁,說道:“呂兄弟,且慢!”
呂梁心想既然自己追不到安兒,還跟劉森等人講什麼情麵。
手一翻,分開了劉森,回身又要扯馬匹的韁繩,並且說道:“劉兄,對不起,這麼重要的信息,小弟必須前往石馬莊。小弟身為名門弟子,必須對江湖係列血案負責。”
孔三角剛好追出大門口,見狀大怒,憤然質問:“呂梁,你什麼意思?”
說罷,一掌拍去。
呂梁大怒,閃身避開,側身吼道:“孔三角,你想殺人呀?當虯枝劍門很好欺負的嗎?”
“唰”地拔劍,竟然朝孔三角當胸刺去。
“當”的一聲。
謝海庭恰好飛到,一劍架開呂梁的劍。
呂梁看出這幫少年人不會讓自己走了。
本是虯劍門最聰明的弟子,既然要翻臉,乾脆奪路而逃,怒吼一聲:“你們一起欺負人,少爺跟你們拚了。”舞劍一招“乍驚梅麵”使,一招七式,罩向謝海庭全身。
虯枝劍法是專為克製中原五大劍派的武功而創製的,招式亦均以梅取意和命名。
呂梁一招使出,如狂風驟雨,非謝海庭可擋。
幸好,呂梁不是他的師父何必多,內功不深厚。
不然,謝海庭死定了。
劉森試圖阻止,說道:“呂兄弟,有話好說。”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謝海庭麵對狠招,揮劍自救,一招“半空驚雷”使出。
劍勢如虹,一招八式,雖然破了呂梁的狠招,但僅能自保。
呂梁繼而又使出“梅三弄”,招式簡化,但是,更狠更辣。
謝海庭無奈,隻得使出驚雷劍門的絕招“雷鳴電閃”,繼續自救自保。
此後,無論呂梁使什麼招式,謝海庭均以“雷鳴電閃”自救自保。
二人劍來劍往,都是辣招快劍。
霎時間交鋒了十餘招,劍光如虹,竟是難分難解,身影莫辨。
陸建功見狀,怒火中燒,破口大罵呂梁:“呂梁,你這禽畜,枉咱們好茶好酒好菜招待你,你竟然為名為利,狠對敝師兄,陸某饒不了你。”
飛身握劍,一招“銀河雷鳴”使出,長劍劃向呂梁的脖頸。
孔三角不再心軟,怒喝一聲:“拿下呂梁,不然這小子肯定會跑到石馬莊去添油加醋的,胡說咱們的壞話的,也會給洪興鏢局惹是生非的。”
驀然握劍一招“七狼逐虎”使出,側攻呂梁。
安兒聞聲而出,出言製止,喝道:“住手!有事不可以好好商量嗎?為什麼一定要打起來?”
但此時,呂梁劍法極其狠辣,一群少年人已經收不了手了。
否則,會慘死在呂梁的劍招之下的。
成了才本不想出手,今見安兒出來,有意在安兒麵前顯示自己高超的劍法,便解釋一聲:“師妹,呂梁這小子耍壞心眼,你閃遠些,這禽畜不是人。”
說罷,躍身而起,一招“半空驚雷”使出,淩空刺向呂梁的頭顱,比在場的任何一人都狠。
論劍法,呂梁在在場的任何一人之上。
但是,雙拳難敵四虎,哪能經得起這麼多少年高手的圍攻?
此時,呂梁一招“梅吐奇香”使出,格開成了才破空而下的劍,跟著一招“香聞十裡”使出,艱難地架開了謝海庭和孔三角的劍勢,再橫格豎攔抵擋劉森刺來的劍。
沈永世暗罵呂梁一句:“娘稀屁!呂賊敢與沈某爭女人?老子宰了他!”
看準時機,淩空而起,持棍一招“無邊落木”,朝呂梁當頭擊去。
呂梁腦顱中棍,慘叫一聲,頭破血流,撲倒在地。
長劍甩出一丈多遠。
安兒見狀,嚇得驚叫了一聲:“呂兄!你怎麼樣?呂兄!”
呂梁艱難地側過頭來,眼望安兒,舉手朝安兒一指,斷斷續續地說道:“安兒姑娘,我,好,喜歡,你!”眼睛一閉,手一軟,腳一伸。
帶著遺憾,到閻羅殿去報訊去了。
“死了?”安兒上前,雙手去探呂梁的鼻息,驚叫道:“死了?呂兄死了!”
嚇得“蹬蹬蹬”地不住後退。
孔三角質問一句:“沈兄弟,你怎麼殺死他?這,誒,惹大事了?”
氣得頓足捶胸。
沈永世暗自歡喜,暗自運功,弄得臉色蒼白,佯裝跌坐地上,佯裝驚顫地說道:“小弟,誒,是無意的!這可如何是好呀?”
心裡卻一個勁兒地直呼:爽!痛快!
此後再也不會為呂梁這個卑鄙小人心煩了。
哈哈!從此以後,世上就剩下沈某一個人追求“小辣椒”了。
“唉!”安誌君長歎了一聲,真不知如何是好?
謝海庭在關鍵時刻,彰顯大師兄的本色,說道:“諸位師兄弟,快把屍體藏起來,快,不要讓師父看到。”急忙指揮洪興鏢局的幾位師弟將呂梁的屍體抬到草叢中。
而謝海庭自己則拿來鐵鏟,揮鏟除土。
孔三角急忙提水來衝涮血漬,與謝海庭一起善後。
劉森這才反應過來,連忙低聲吩咐眾人,說道:“大夥對今日之事都彆說出去,要不然,咱們都會成為石天雨,會像他一樣被江湖中人到處追殺的。”
要求眾人不可泄密,然後去扶起沈永世。
安兒抹拭淚水,心頭複雜地回鏢局大院去了。
雖然心裡討厭呂梁,但並不想呂梁死。
孔三角想到謝海庭是驚雷門的大弟子,此事發生在洪興鏢局,理應由謝海庭來處置較為妥當,便征求謝海庭的意見,低聲問:“謝兄弟,如何是好?”
謝海庭想了想,事已至此,彆無他法了,便說道:“諸位兄弟,呂梁確實該殺,他要不死,我想今後大夥都沒好日子過。但他生前並無大惡,咱們就此殺了他,傳揚出去,必然引起江湖公憤,咱們也永無寧日。
待會到用布袋包好呂梁的屍體,用鏢車運到城郊樹林裡埋了。今日之事,大夥都當沒看到,因為人人有份。要是有人問起,就說呂梁已於今晚離開洪興鏢局,去石馬莊了。”
成了才連忙隨聲附和,說道:“就按大師兄說的辦好。否則,大夥都會遭殃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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